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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八年(1580)6月5日,长宗我部元亲做出了旁人难以置信的让步——将打下的阿波国、赞岐国、伊予国的领土全数让出,只拿到了土佐一国的所领安堵。这样的举动让天下困惑不已,暗中甚至传出了不少流言——织田家以长宗我部信亲的性命为要挟,迫使长宗我部元亲就范。
而织田信长随后也将封赏指令下达下来:池田恒兴从摄津守护代升格为摄津守护,领地也加封到了20万石。森可隆受封为阿波守护代,佐胁良之也成了赞岐守护代,共同作为雨秋平的与力坐镇四国。佐胁良之二话不说,还没上任前就委托雨秋平给他派来代官和法官。森可隆出自雨秋家,习惯了雨秋家的体制,早在美浓的领地里就已经推行过类似的改革。这一次,也想雨秋家提出了同样的请求。同时,他们两家也仿效池田家,和雨秋家签订了自由贸易、人口流动等多项协议。
当然,织田信长对雨秋平也不是毫无封赏。佐胁良之被转封后腾出来的岸和田城周围土地被赐给了雨秋平。同时,织田信长还把不少本家的旗本武士分封到了四国闲置的领土上。这样,雨秋平的南海道军团的配置和柴田胜家的北陆道军团就相差不多了。也有人把池田恒兴、佐胁良之、森可隆三人与北陆道军团的“府中三人众”前田利家、佐佐成政、不破光治相比较,称呼他们为“濑户三人众”。
所谓的“也有人”,指的就是朝日新闻这一篇报道的撰稿人。雨秋光此刻正靠在椅背上,读着长宗我部信亲递给他的今天的报纸。
“父亲怎么会接受这样的条件呢?”长宗我部信亲自打看了这篇报纸后,就一直在边上长吁短叹个不停,连连摇头道,“长宗我部家这么多年…到最后还是原地踏步吗?好歹也要拿个几郡回来啊?”
“不打仗不是很好吗?”雨秋光却对长宗我部信亲的看法并不认同,笑着道,“现在大家和解了,都不用打仗了!多好呀!这样出征的将士就可以回来和亲人团聚了!”
“阿光啊…”长宗我部信亲用怜爱的目光看了眼雨秋光,心中的不满和懊恼也被他那单纯的笑容所驱散了。本来想说的一番话,也咽回了肚子里。
“咦,这次长宗我部殿下和三好家的几位殿下也都要上洛来拜见织田大殿啊,织田大殿还要在安土城举办茶会迎接!”雨秋光忽然读到了后面一篇的报道,惊喜地看向长宗我部信亲,“信亲哥,你可以见到爸爸了呢!”
“啊…是。”长宗我部信亲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你都好几年没见你爸了吧。”雨秋光开心地笑了起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真好!终于可以团聚了!”
“不是教过你了嘛,要有武家的觉悟。”长宗我部信亲虽然还在犟嘴,但是也不自觉地浮现起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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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红叶舰队正载着凯旋而归的织田家诸将返回岸和田港,以及长宗我部元亲、香宗我部亲泰、三好义兴、三好长治、安宅信康、十河存保和村上武吉等人。织田信长要在京都召开盛大的茶会,宴请这些西国来客。
此刻,雨秋平正和池田恒兴、佐胁良之、森可隆三人在骏河丸的甲板上闲聊。森可隆因为自己是后辈,所以不怎么插嘴,一直在听大家回忆当年在尾张的时光。
“你说啊,当时哪里想得到有今天?”池田恒兴是三人里面最为感慨的,一遍一遍地嘟囔着,“当时就那么主公赏的几千石的领地,管着几个村子。上战场能杀一两个人,逢年过节能吃上顿好的,心里就很满足了。哪里能想到,这才20年,我们就已经是一国一城之主了,是堂堂守护代了呢?青史上也能有我们的一笔了吧。”
“是啊。我当时还以为,我估计一辈子都会在主公身边给他当侍卫。等年纪大了,如果侥幸还没死,就可以混个侍卫副队长当当,给家里留下点一亩三分地来。等老了就退下来,把位子传给儿子,他要是有本事就继续给少主当侍卫,没本事的话就当个闲散足轻大将也行。”佐胁良之靠在桅杆上,也是觉得不可思议,“谁能想到啊,现在他要继承的是一国了,是守护代了啊。”
“要是森前辈在该多好啊。”雨秋平望着森可隆那熟悉的面容,有些伤感地长叹一口气,连眼眶都有些泛红了,“当年在尾张一起喝酒吹牛的伙伴,还剩下多少人呢?他们估计也想不到,当年那些游手好闲的伙伴,如今都是一方重镇了吧。”
“父亲在天之灵也一定会欣慰的。”森可隆却显得比雨秋平坚强不少,反倒是安慰起雨秋平来,“多谢殿下照顾,森家也没有在父亲离开后没落,在下也能对得起父亲的嘱托。”
四人聊着聊着,忽然发现长宗我部元亲正向着这边走来。池田恒兴等人会意地离开,找了个地方继续聊,雨秋平则迎了上去。不过长宗我部元亲似乎也没什么要说的,只是和雨秋平并肩站在船首,望着辽阔的濑户内海和更远处一望无际的外海。良久后,才开口道:
“实不相瞒,这还是我第一次离开四国的土地。”长宗我部元亲低下头来看了看脚下的甲板,抬起脚来反复踩了踩,“脚下不是熟悉的土,感觉有些不踏实。”
“哈哈,习惯就好。我当年第一次来日本,心里的惶恐不安,我现在都没办法用语言来描述。”雨秋平苦笑了一声,回想起了自己当年刚穿越时的样子。
“说起来,治部殿下没有想过要回去吗?”长宗我部元亲无意间的一个提问,却让雨秋平一下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