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克本准备拔腿就走,郑季兰在后面又加了一句道:“老爷,曼儿可是嫡女。”
高克本一愣,随即明白了夫人的意思。娟儿是庶女,嫁妆自然不能高过嫡女去,若是给曼儿的太少,那娟儿的自然也会水落船低,老太太必也是不依的。他只觉头上一脑门儿的包,暗叹口气往上房而去。
也不知道高克本是如何跟那老太婆商量的,听下人们说,上房闹的可热闹了,据说连鲁老太最喜爱的那套上好的白瓷鸡首执壶也给摔得粉碎。
郑季兰稳坐钓鱼台,坐山观虎斗。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两个人,都是她不喜之人,她忍了半辈子,但是却不能忍受他们将主意打到女儿头上。如今女儿翅膀硬了,又要出阁,她更不允那对母子为所欲为。她多的是招数来对付他们,就怕他们不接招。
公中终是出了十几抬的嫁妆,郑季兰也瞧了,虽说抬数不少,但是值钱的却没多少。她将沈家送来的聘礼原数奉陪,自己又添了一些,再加上之前早就送给女儿打理的庄铺,这嫁妆也很是丰厚。婚礼前往沈府送嫁妆的时候,高世曼也交待了,不要太过打眼,十里红妆跟她是无缘了,不过在嫁妆里的一个鸟笼子和安心牵着的一条狗,倒是很惹眼。
平日关系不错的姐妹都来添过妆了,高世燕给她添了一块玲珑的玉佩,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个好东西;高世娟没来,高世曼也不介意,到时候高世娟成亲的时候,也省得她虚情假义了不是。
其实结婚无论是在什么年代,都是个累人的事儿。前世她也收到过不少红色炸弹,看着新人们整新房,办酒席,闹洞房,不说钱是哗哗地,那人的精力和耐心也是哗哗的啊!互相的吃喝玩闹,于她来说,只有两个字:浪费。不知别人怎么想,反正她是这么想的。
婚姻的管理,就如同一个公司的经营。金钱,技术,人脉关系,一个也不能少。经营出效益,管理出效率,离婚,无异于破产,这里没有一个受益者。
高世曼眼中的这段婚姻,在她看来,自己不过是入了个干股,效益如何,将来如何,破产与否,于她而言并不是切肤之伤、剜心之痛,要说她目前最关心的,不如说是她在这异世小有起色的事业。
所以,她出嫁,忙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她只将灵儿好不容易给弄来的元帕收在盒中,带在身边,这个东西,能保她在沈家消停两年,比她嫁妆中的任何东西都珍贵。
日落西方地平线,暮色苍茫,高世曼是时候像太阳下山回家一样回归自己的夫家了。跨出高府的大门,踏入沈家的门坎之后,就代表她已嫁作人妇。
高世曼身披大红嫁衣,当郑季兰泪眼婆娑地交待她到了夫家后要注意的各项事宜时,本来想笑的心情,也被娘亲感染,她点头一一应下,这世上唯有慈母之心,才是不计回报的施予、解忧的良药。
待她出了门,天上便飘起了雪花。高世曼差点自揭了盖头,仰望这漫天的雪花。喜娘止住她的动作,嘴里不停地道:“瑞雪兆丰年,好兆头,好兆头啊!”
沈立行坐在高头大马上,满脸的喜气洋洋,落雪凝在他眉梢、额前,又扑在他的喜服之上瞬间消失。雪越来越大,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和脚步,过了今日,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那种心尖儿也要颤起来的感觉,唯有心爱才会懂。
锣鼓喧天,爆竹齐鸣,一路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大雪丝毫阻挡不了众人的热情。高世曼被喜娘支使着这样那样,待坐进轿中方才深吸口气。沈府离高府也没有很远,她却在轿中坐了许久,悄悄儿打开轿帘看了看,原来迎亲队伍正在绕城一周呢!雪已是鹅毛纷纷落下,高世曼暗笑,这些人若不快些完成这些面子工程,只怕要淋雪了。
不过她也可以理解时人的一些习俗,中国人就讲究个衣锦还乡,连楚霸王都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何况普通人。说的浅这是虚荣,其实往深里说,这是聪明的中国人,在几千年前就有了被人尊重的需求。马斯诺需求层次理论的第四层:尊重需求。
难道不是吗?当欧洲人还在茹毛饮血、不少地方的封建主享受对领地少女的“初夜权”时,中国人已经遥遥领先他们多少世纪了。
高世曼胡思乱想,突闻爆竹声声,花轿稳稳地停下,她知道,到了目的地。她又扒开轿帘,果然,在沈府大门前,沈立行弯弓搭箭,一曰射天,天赐良缘;二曰射地,地久天长;三射前方,前程似锦,幸福安康。
只觉这爆竹声要将她耳朵震聋,她浑浑噩噩地被人扶着过火盆,拜天地,总算是来到了洞房之中。刚被人扶到床沿坐下,她便又要去揭盖头,只听沈立行低笑了一声,高世曼负气地坐在那儿便不动了,没一会儿,眼前一亮,她抬头一瞧,沈立行正一脸喜色、炯炯地望着她,房中的下人们都捂嘴窃笑,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喜欢穿越之财女满堂请大家收藏:穿越之财女满堂更新速度最快。(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