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与她当初讲的还是有出入!她并不是与母亲失散,而是母亲一去未返,父亲更从没见过,一直疑惑的事情终于得到确定,杨念晴欣喜之余,又有些同情——这些年她除了丈夫与儿女,也是一无所有吧。
唐可思似乎想到什么,拉起叶夫人的手:“娘,我……想学画画。”
叶夫人笑道:“这有何难?”
“可是……呃……”唐可思红着脸,悄悄碰了碰杨念晴的手臂。
杨念晴回过神,疑惑。
唐可思小声道:“可是,人家要学画画,想找个画得最好的嘛。”
叶夫人不解,杨念晴却已明白了,不由暗暗叹息。原来她是这个意思,这不明摆着吗,画画最好的是谁?可叶夫人根本不想儿女与自己这些人扯上关系,何况南宫雪在这个案子里又被嫁祸,是受害人,她怎么可能会同意?
见杨念晴不肯帮忙,唐可思急了,只通红了脸。
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叶夫人是过来人,又怎会看不出这小女儿之心,不由笑道:“这丫头如今越来越鬼,你想请哪个来教你?”
唐可思垂头不语。
叶夫人故意撇开手:“既不说,娘也帮不上你了。”
“娘!”唐可思终于忍不住双手抱着她的胳膊,红着脸轻声道,“往常听爹爹说,南宫哥哥画画很……”
果然不出所料,她还没说完,叶夫人已经沉下脸:“不行!”
唐可思一愣:“娘,你……”
“不行,从今日起,你也不许再去找他们!”
“娘——”
叶夫人厉声道:“回房间去,不许再到南院,此事不准再提!”
估计是从未见她这样生气过,唐可思与杨念晴都愣住了。
半晌,唐可思眼圈一红,泪水打转:“娘,你干吗这么凶!”
见她委屈,叶夫人自觉语气太重,只得柔声劝道:“听话,如今姬夫人的画也是名满天下,你要学,娘去请她来教你,好不好?”
“我不要!”唐可思委屈地撇撇嘴,跑了出去。
叶夫人摇头,目光也黯下来。
杨念晴更不好说什么。
用现代眼光看来,叶夫人这么做自然不够通情达理,可在这险恶的江湖,作母亲的一番苦心,又有什么错?何况南宫雪本也不喜欢唐可思,这样下去她迟早会伤心,就这么断了她的念头也好。
夜幕来临,灯火亮起。
“你们都在就好!”见何璧他们还在,杨念晴一踏进门便迫不及待问道,“你们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四人本是神色凝重,似乎正在商量什么重要事情,冷不妨见她这么忙忙地跑进来,不由都愣了愣。
杨念晴不理会他们,只兴奋得走来走去:“说不定案子可以破了!”
何璧看着她:“你看到了什么?”
杨念晴眨眼:“一幅画,叶夫人的画!”
突然发现这个秘密,她一时太激动,情绪反常,说话也没个头绪,众人倒也并不见怪,反而都凝神看着她。
杨念晴冷静下来,看着李游:“你记不记得我说过的那个梦?”
李游点头。
何璧也难得地点头:“老李提过。”
“你们是不是觉得那个梦很荒谬,不可思议?”
二人不语。
南宫雪微笑:“虽说这梦只是无意而生,不能作为线索与凭据,但你如今既然提起,想必是有了什么发现?”
杨念晴点头:“是,我也一直觉得那只是个梦,不能当真。”
说到这裏,她又忍不住眉飞色舞:“但现在,你们绝对想不到,我在那幅画上看到了什么!”
“什么?”
“云碧月!”
“想不到吧?”看着众人脸上的惊愕之色,杨念晴笑道,“虽然画得抽象了点,但那红色的衣服,还有那模样,绝对是我梦里见到的云碧月!”
众人面面相觑。
达到预期效果,杨念晴得意:“是不是觉得很巧合,不过更巧的事还有呢!你们猜她和叶夫人是什么关系?”
南宫雪犹豫地看了看何璧:“叶夫人藏有她的画像,难道……”
“对!”杨念晴迫不及待打断他,“她们是母女!叶夫人亲口说过,那是她去世的母亲!而且她还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父亲!”
再没有比这个消息更惊人的了!云碧月一生孤苦,并未出嫁,怎会突然钻出个女儿?此事若是传出去,只怕江湖上的人都要拿它作笑话,但此刻,众人却觉得一点也不可笑——若事实果真如此,云碧月的女儿会万毒血掌,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李游皱眉,喃喃道:“很好,你现在不妨再将那个梦说一遍,千万要仔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