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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逸从陈达斌的言语当中能猜得出他的潜台词,他的消极态度让钟逸有些不爽,不过对于自己的顶头上司,除了心里偷偷发些牢骚,又能怎么办呢?钟逸也能渐渐体会到锦衣卫如今的艰难。
一个国家机构的强势或弱势,跟皇帝的态度有着直接关系,康宁皇帝英明神武,他并非太后所出,太子也是后立,自小不被人看好,后宫是一个可怕的地方,每个人都很势利,他们虽然明面上不说,不过康宁皇帝幼小内心当中自有感悟,而后来太子突然暴毙,他才稳坐东宫,太子的突然死亡背后是一个残酷的阴谋,不过却与康宁无关,可前车之鉴康宁是看在眼里的,他为了自保只能强大。
也许康宁皇帝童年的坎坷遭遇决定了他性格的坚毅和沉稳,人的立场不同,看事情的角度便不同,或许从前太子暴毙那时起便已深深感到命运的无常,内宫的可怕,厂卫的张狂,所以登位之后一力压制厂卫的权力,成为一国之主后,更是成熟,一心为国成为千古明君。
皇帝英明,厂卫的日子便不好过了,他们本以陷害忠良而起家的,现在陷害忠良的事不敢随便干了,于是只好缩小业务范围,收收商家保护费,追赶几个乱摆摊的小贩等等……业务小了,同行难免因为利益而起冲突,于是两伙人开始窝里斗,又不敢斗得太狠,怕那些言官们参劾,给皇帝陛下提供收拾他们的借口,于是两帮人斗起来都只敢小里小气,不敢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可小打小闹终究会有结束那一天,锦衣卫西厂两个世代的敌人,注定有一方要退出历史的舞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许双方都在等着这么一个契机......
锦衣卫和西厂如今的现状着实让人无奈,这要求他们双方的头脑不能留给对方丝毫把柄,所以无论是陈达斌还是钱山,对于手下的动作只能稍加干预,不能庇护,也不能阻止,最好能摘得出去自己。
所以钟逸深感不幸,他活在锦衣卫最落魄的年代,欺男霸女别想了,别让人欺负自己就行,但眼下就马上被欺负了,而且钟逸还没有与之对抗的实力,这让他很苦恼,自己顶头上司也靠不上了,他要怎么度过此次的难关呢?
哎......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钟逸深深觉得自己的人生走岔了道儿......
锦衣卫老大说画圈圈诅咒西厂,这事儿钟逸没兴趣干,此举不但迷信,而且毫无效果,在落的一个幼稚之名,白白惹人嘲笑。
可陈达斌的态度也很明显,如果钟逸不幸被西厂的人堵了,陈老大可能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言下之意,你钟逸最好别找我帮忙,会失望的......
钟逸很理解陈达斌的处境,毕竟他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千户而跟西厂厂公然翻脸,这不符合他的利益。
理解归理解,终究还是很不爽,心里有些怨气。
老大靠不住,只好靠自己。
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钟逸落魄的辞了陈达斌,又去经历司办了调任手续,领了牙牌,京师内城千户所钟千户正式上任。
......
......
京师内城有五个锦衣卫千户所,钟逸独领其一。
其实锦衣卫还有一个名义上的直属上司,那便是京卫都指挥使司,它统辖京师十二卫,锦衣卫也包括其中,不过随着之前锦衣卫权力疯长,京卫指挥使司渐渐对其没了约束,只保留着名义上的统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