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摇摇头,许玉轩站了起来,膝盖上的伤却令他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倔强地站直了身子,许玉轩落寞地朝春坊外走去。
宁嘉赐愈发惶恐了。
他不喜读书,不好学,但他对先生一直很尊敬的,现在许玉轩摆出一副朽木无法再雕的姿态,令宁嘉赐深感受伤,他的自尊心也大受打击,他更受不了许玉轩刚才看他时那失望透顶的目光。
终究不愿让别人失望,别人对他失望代表着自己的无能平庸,宁嘉赐正处于热血沸腾,急待证明自己的少年时代,怎能受得了被人如此看低?
“怎么办?许学士不愿教我了,我怎么办?”宁嘉赐无助地瞧着众人。
温源见许玉轩没有去陛下面前告状的意思,不由心情大定,至于许玉轩的去留,他是毫不在乎的,于是笑道:“殿下莫急,许学士走便走了,朝堂里那么多大学士,再换一个不就.....”
话没说完,宁嘉赐一脚狠狠踹在温源的腿上,白皙俊俏的脸蛋上浮出几许怒意:“滚!不说人话的东西!”
温源慌忙道罪退开几步。
钟逸懂宁嘉赐的意思,他更相信宁嘉赐其实知道该怎么办,他所求的不过是别人的一句认同而已。
扭头看着许玉轩缓慢踉跄的背影,钟逸朝宁嘉赐躬身一礼,道:“殿下,现在你应该追出去,留住许学士。”
“他肯留下么?”宁嘉赐无助地看着钟逸。
钟逸笑了:“殿下若有诚意,许学士一定肯的。”
“怎样才叫有诚意?”
“殿下,道个歉对你来说,这么难吗?”钟逸叹息道。
宁嘉赐浑身一震,接着转身拔腿便跑,跑到许玉轩面前拉住了他的衣袖,道:“先生,许先生莫走!”
许玉轩顿时呆了一下,然后慨叹万千,“先生”这个称谓。当今陛下常说,陛下谦逊有礼,待臣子如待朋友,很少直呼官职姓名,惯以“先生”称之,可东宫太子却极少叫人“先生”,通常只是一句“许学士”,今日竟听得他开口叫先生。令许玉轩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暖意。
“殿下......”
宁嘉赐没有任何太子的架子,只是拉着许玉轩的衣角,像后辈一样恭顺且诚恳的看着他。
“先生莫走,嘉赐虽顽劣,但并不愚钝,先生定是对我失望了,还请先生待我如待子侄,多予耐心,勿弃勿离。”
许玉轩一震。眼中迅速泛起泪光。
宁嘉赐放开他的衣角,退后一步,恭敬地朝他长长一揖:“许先生。嘉赐方才错了,向你赔罪。”
许玉轩急忙长揖回礼,太子如此正经的施礼,他是臣子,受不起的。
宁嘉赐直起身,期待地看着许玉轩:“先生.”
许玉轩神色数变,犹豫挣扎,一想到刚才宁嘉赐叫他先生,还向他正经施礼。待之如国士的恭逊态度,原本坚定的退意渐渐动摇。
良久,许玉轩叹了口气,道:“臣不敢弃殿下,只恐殿下不读书。将来弃了天下。”
一听许玉轩言语松动,宁嘉赐不由欣喜万分,躬身道:“有先生教导,嘉赐必不弃天下。”
许玉轩紧绷的脸终于雪化霜融,缓缓点头:“如此。臣愿为殿下死而后已。”
风波过去,师生相视而笑,一片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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