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没再说话了,因为他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没有逗留,一行人匆匆朝北镇抚司衙门赶去,到了衙门,除了几个守夜的人,已经全部离去了,钟逸让人去请陈达斌,那人不情不愿,毕竟现在已经入夜,陈指挥使多半是休息了,可听钟逸说是十万火急的事,出什么问题要他担责任,便火急火燎的朝陈达斌府宅飞奔去了。
“看不出来你在锦衣卫中还是挺有地位的嘛。”梁君打趣道。
钟逸笑了:“何出此言?”
“天色如此之晚,我不信单凭一句十万火急就能让他心甘情愿担着被责罚的风险去给你跑腿,所以只能是说这件事的人地位不低,甚至很有威信,这才使唤得动他们,别看这群人官小儿,其实各个都是人精,哪个是红人,哪个被重用,哪个有前途,他们可清楚的很呢。”
“看来你对官场倒是清楚的很,不过确实如你所言,这是官场的一项必备技能,特别是没什么靠山,事事都得靠自己的人更应该熟练掌握。”钟逸对梁君这个人更加惋惜了,他似乎是一个宝藏,对于很多东西都了解,都有自己的见解,若是早些遇到的话,说不准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这是我第二次入狱,自从我入这一行以来,从未失手,也从未被官兵抓住,唯有的一次还是我自愿前往。”说完呵呵笑了起来,笑声有解脱,也有嘲讽之意,令钟逸听来五味杂陈,一个贼一次都没有被抓住,反而是因为心怀善心而主动入狱,这不仅对于官员,甚至对于朝廷来说都是难以掩盖的一道伤疤,一道触目惊心,但却未曾想过修复的伤疤。
不到半个时辰,请陈达斌的人带着陈达斌前来了。
钟逸霍单梁君三人还在门口等待,钟逸霍单一见陈达斌,急忙行礼,而梁君则淡淡望着陈达斌,没有半分躲避怯懦之意。
也正因此,陈达斌才对钟逸问道:“这位是?”
“京城盗窃案的元凶......梁君。”
陈达斌眉毛一挑,将梁君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接着道:“原来是梁上君子,久仰久仰。”显然陈达斌是听说过梁君的事迹,否则也不会对他如此客气。
而梁君的态度则很冷淡:“我是贼,你是兵,不必这么客套。”
“大堂一叙。”陈达斌没有和梁君计较这些,一幅很大度的样子。
接着一行人跟着陈达斌进了北镇抚司衙门的大堂内,陈达斌正居主位,梁君很自觉,随便寻个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而钟逸与霍单则是笔直的站着,陈达斌不发话,二人没有任何动作。
好在陈达斌也不是什么讲究架子的人,对二人道:“你们也坐。”
就这样,四人落了座。
“梁先生为了黎明百姓委屈自己了,您算大义,不过终归来说兵就是兵,贼就是贼,我们也只是手下当差的,上面的命令不得不听呀。”陈达斌对梁君的态度一直很好,从神情来看不是装出来的,这倒很好理解,但凡有一点良知的人便会对梁君钦佩不已,舍已为人说得出来,可很难办到,而梁君不止办了一次,为了百姓他已经牺牲过两回了。
“多说无益,抓我进诏狱便是了。”相比陈达斌的言行举止,梁君倒显小气了,他是一个怪人,交人不论好坏,也不看对自己好不好,只要对自己胃口,哪怕全天下都在唾弃,他都毫不嫌弃,钟逸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为数不多能提得起兴趣的人,至于陈达斌,反倒有些看不上眼了。
陈达斌微微点头:“抓是肯定要抓的,只是抓之前还有一件事要说清......”(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