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蹲下身,注视着马厩里一地的鲜血,和那匹倒在稻草堆里一动不动,渐渐僵硬的枣红马。
马很普通,京师西市里由林雪瞳亲手挑选买下的,她喜欢枣红的颜色,至于马种,速度,耐力什么的,她一概不管,女人买东西就是这样盲目,从不看性能,只看外表,钟逸宠爱她,喜欢什么全由她买下。
马已死去多时,它的致命伤口在脖子上的一刀,刀口既窄且准,下刀的人显然是对马很了解的行家,一出手便扎破了马脖子内的血管,枣红马连嘶叫都来不及便被放倒,还是马夫按时给马厩食槽添草料时才发现的。
钟逸阴沉着脸,蹲在马厩边上一言不发。
“会是谁干这件事呢?”霍单脸色也不太好,刚刚还沉浸来迎来家人的喜悦当中,下一刻便发生这种煞风景的事。
钟逸摇摇头,但其实他心里已经能猜出个大概,只不过这里人多嘴杂,当着它们的面,钟逸自然不能透露实情,倒不是说不信任他们,只是不想让他们对朝廷的事知晓太多,毕竟了解的越多,活的就会越辛苦越危险,很多时候,无知才是最安逸幸福的事。
林雪瞳俏目已经能喷出火来,心疼的瞧着喜爱的枣红马倒在血泊之中,可她又十分懂事,压着心中的怒火对钟逸轻声道:“相公,你别生气,咱们迟早能抓住这个畜生,他懦弱无能也只能对一匹马动手了!”
钟逸看着林雪瞳善解人意的样子,更加心疼了,他暗下决心一定会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
管家站在一旁黯然叹气:“老爷,要不我现在就去报官吧?”
钟逸摇摇头:“不必报官,这事我来办。”
钟逸深知这事背后暗藏着怎样的杀机,报官未免有些可笑了。
驱散众人,钟逸领着林雪瞳将她心爱的马埋葬,林雪瞳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更加确定了钟逸的决心。
等到深夜,钟逸在客栈中暂做书房的烛光亮着。
屋内坐着两人,钟逸与霍单,两人此刻沉默不语,皆是双眉紧锁不知思索着什么。
“大人,会不会是西厂那群阉狗所为?”霍单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不会,上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如今没过去多久,他们可不住主动找个晦气。”赵耕的话回响在钟逸耳边,西厂对于他们明显是忌惮的,除非钟逸主动找事,否则他们一定是避而远之的,所以钟逸从一开始就没往西厂这边想。
“那会是谁呢?”
钟逸望着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低沉沙哑道:“我怀疑是朝廷那群蛀虫......”
“难道他们已经知晓了梁君的事了?”霍单并不觉得他们能手眼通天,在短短时间内便知晓贪他们接下来的动作。
钟逸没有回答霍单的问题,自顾自的喃喃说道:“今日杀马便是对我的一个警告,为的就是让我不再给梁君提供帮助,我猜测,除了我,陈指挥使也一定收到他们隐晦的暗示,或者说......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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