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要如何与上下交代,圣上会允许随意残害自己的子民?而活着的百姓难道不担心下一个被动刀子的对象是自己?”钟逸眉头紧缩,他来到这个年代之后生死见怪不怪,但每条生命的流逝,都有其独特的意义,而这群难民,本该是不用死的,他们陷入如此困境本就全都归功于官员之手,现如今竟然挥刀朝向他们,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圣上虽为九五之尊,但也有被蒙蔽之时,他们报上来难民的身份是盗贼,是我的同伙,为整治不正之风,自是付出流血的代价,按他们的说法,圣上是可以理解的。”
“对下自然更不必说,百姓本来就是最容易被控制的一个群体,只要有其罪名,他们可不管是真是假,杀便是了,甚至在无辜者被杀之际拍手叫好,哪管死去的人是否有其冤屈。”
梁君声音悲凉,这就是大宁国的现状,虽在周遭列国中处于上国地位,但内部的腐朽早就不成样子,外表的光鲜亮丽与内在完全不同,两幅模样。
“我清晰记得,他们头次杀了三个人,这三人我均有印象,其中一位只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因流离失所而成为孤儿,现在连他们家唯一一条血脉都斩断了,断人传承乃天下头一大恶事!”
梁君激愤说道。
钟逸也能理解,这是如今的现状,重家业重传承,一条血脉要延续百年千年,所以才会造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局面,钟逸虽明白杀无辜者是罄竹难书的罪行,但情绪并非像梁君这么强烈,因为在他心中,这种家族血脉传承的观念并不浓厚。
“所以我显身了,我不能因我而让无辜之人一个个丧生,我没有与任何人商量,我知道一旦与他们说起这件事,他们定然会想各种各样的方法将我留下,但我不能这么做,我绝不能逃避你,事情是冲我而来的,只要我不出现,会有一条有一条鲜活的生命离我们远去,我不想这样,我的手中已经充满罪孽了,绝不能再沾染鲜血。”
“当我到达衙门之后,从衙门口一路五花大绑送进去,没有官员盘问,直接动了私刑,在我半死不活的时候,又拿出一张写好的罪行让我按下指印,虽然我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但我清楚,一旦我签字画押,那我就是必死的结局了,可要是不签的话,那迎接我的便是无休止的刑罚,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总是能想起最美好的事,我靠着与思君的回忆,一次次扛过毒打,扛过所有严刑逼供,我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在我毫无人样的时候被接走了。”
”路上我便在想,这是不是要斩首了,但我还没有见思君最后一面,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也不知生出多大气力,竟然在两人之中挣脱开了,可终究还是残躯,没几步便让抓了回去,这时候看起来像领头的一位人跟我说道,你小子身子骨不错呀,这都能被你挣开,是怕死对吧?放心吧,你暂时死不了,只不过换了一处地方关押罢了。“
“有了他的话,我这才放下心来,我知道我很可能见到思君最后一面,便顺从的跟他们走了......”(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