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淡淡一笑:“你要知道,身体上的伤害虽然很容易让人屈服,可一旦抵抗住,那便全无方法,可心理不同,当你摧毁一个人心理防线的时候,无论你说什么要求什么,他们都绝无二话,就好像提线木偶一般,丧失了自己的灵魂,我现在所为,就是同他们一场心里的博弈,利用他们忐忑焦灼的心理,与更深层次的恐惧,使他们未受刑之前便已经做好合作的准备。”
狱头一知半解,不过不妨碍他拍马屁,他朝钟逸伸出大拇指,不遗余力的夸赞道:“高!实在是高!大人之所以为大人,这是有道理的!属下与您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这辈子下辈子乃至下下辈子,都追赶不上,您在属下面前就是一座大山,属下就是小小的一只蝼蚁呀!”
钟逸摆摆手:“行了行了,这些话你得藏着点儿,现在一下子说完,日后可就拍不了马屁了。”
狱头嘿嘿一笑,一位比钟逸年长十多岁的人在钟逸面前就像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这可不仅仅是职位的威压,既有陈达斌对钟逸的不同态度,也有钟逸自身的魅力,这才让一位长辈在钟逸面前卑躬屈膝,成了忠诚的下属。
“不过属下还有一个问题......”
“说吧,今日我有多少问题全都问出来,我一一给你排解。”
“那就是大人您这种方式的效果到底如何,是不是真就像您说的那般好呢?说实话,他们虽是文人身子骨弱,但也有文人的那份傲骨,真让他们跪在您面前舔您脚指头,这也是不合实际的事,对吧。”
钟逸颇有自信道:“走着瞧吧,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总之,你记住一点,这两日内除了我的命令外,任何人不得私自提讯,否则现在所用一切全都白费,听明白了吧?”
狱卒将此事放在了心上,郑重点头应下:“您放心,陈帅不在锦衣卫,您的话就是陈帅的话,除您之外,没人能够提讯他们!”
有了他的保证,钟逸放下了心,这件事要经过几日的准备才能达到预期,所以这几日内是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的。
很快,惨痛的声音又在诏狱当中回响,可谓初闻惊心,再闻流泪,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在一定程度上要比身体更加难以忍受。
被关押着的十五人,有人紧紧捂着两只耳朵,不愿听到外界的丝毫声音,有人嚎啕痛苦,发泄着内心深处的压抑,还有人不断击打着牢房的门,哪怕手掌红肿都没有停下来,直到血迹斑斑仍然坚持,似乎根本感受不到来自手上的触感,这......也是宣泄的一种方式。
终会有解脱的时候,只不过他们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呢?这是一个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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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半天的忙碌,钟逸总算能回到府邸,他躺在林雪瞳怀中,享受着来自家人的安逸与温馨,好像整个世界对他都充满了善意,不可否认,白日的一切对关押的犯人是一种伤害,对钟逸来说,同样让他内心充斥灰暗,人的情绪是最容易让感染的,身处屠夫当中,会越来越喜欢鲜血与尖叫的刺激,而处于夫子里,就算心中有恶,也会随时间一点一点消散,没有人能一如既往坚守自我,既然在社会的各行各业当中,就要受各种各样的影响,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