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头似懂非懂,不过也不要求钟逸解释,反正钟逸的用法已经有了成效,他怀中四张已经被签字画押的证词足够说明,再者来说,这本来就是钟逸的职责,他要做的也只不过是匹配钟逸罢了,所以钟逸怎么说,他就怎么听怎么做。
“今儿这场戏,不演也罢,与他们做一次最后的决断吧。”钟逸意味深长说道。
“大人的意思是......”狱头仍不明了。
“除了耿俊誉,有一个算一个,单出拉出来审讯,与他们所有人统一口径,说接下来已经准备好的话:前一些人正是因为不愿合作才受此重刑,现在十多人里,只有他们三人未经提讯,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机会是留个他们了,要做怎样的抉择,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只要大概意思是这个样子便可,并不需要一板一眼全部照说,有些时候说什么话其实是不重要的,只要前期气氛铺垫好了,哪怕自己不说,对方也会主动投诚,这四日如同深处深渊炼狱般的生活,他们的心里的最后一丝防线应该已经坍塌了,在精神最薄弱的时候,一定会产生意料之中的效果。
狱头记下之后又问道:“若他们不同意呢?”
“上刑,这四日内的声音有多凄惨,今日我也要听同等程度的。”钟逸面无表情,双眸不含任何感情。
他是臭名昭著的锦衣卫,又不是搞慈善的,对看押的犯人下手又怎会仁慈呢?钟逸起先不愿这么做,只不过不想破坏上刑的最好时机与成效,又怎会是手软呢?
钟逸心存善念不假,但不是滥善,否则这不就是男版白莲花了嘛,对于陌生人或者心肠不坏的人,留有善意是钟逸的观念,可若是遇到恶人未有交集的人,他不会这样,在很多时候,善良是一种牵绊,只会阻挡自己前行的步伐,有一句话说得好,对敌人的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就好比现在的情形,钟逸不可能因为心底的一丝柔软,而放弃对犯人的刑法,虽然他也不愿听到鬼哭狼嚎的此凄厉声音,可为了皇上的任务、陈达斌的命令,他不能手下留情,否则狱头狱卒们这么多日的努力不就全都白费了嘛,说起来,他们不是更值得钟逸善良吗?
“明白了大人!”不知为何,狱头脸上露出淡淡痛快的表情,似乎给别人上刑是一件能够令自己心情愉快的事。
不得不说,生活就像一个大染缸,洁白无瑕的你身处其中,不用多时便会被沾染成五颜六色,没有人能够在这大染缸里一成不变,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狱头身处诏狱里十多年,见惯了各种各样残酷的刑法,或多或少心里会因此成产生一些变化,比如听到人的惨叫会有异样的快感,这是避免不了的结果,虽然明知道不好,可谁又能抗拒自己的内心呢?
就算是一位高度自制的人,将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放在其中,他的思想一定会潜移默化的发生一些改变,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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