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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就好像近在咫尺一般,耿俊誉好不容易握紧的拳头松懈了下来,差点又软瘫倒地,可他不能任由恐惧作祟,这种未知的感觉才是最令人惶恐的,一旦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或许......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耿俊誉自知时间不多,光凭动静,已经能确认“她”在自己身后,要是不做任何反抗的话,若她动手,自己完全没有生还余地,所以他一定要知晓敌人到底是人还是......鬼,提前做好迎战准备方有一线生机!
在强烈的求生欲压迫下,耿俊誉面无表情的轻轻扭着头,这倒不是他抑制住了内心的惧意,只是脸部肌肉完全僵住了,根本动弹不得,而在这瞬间,他心里想了很多,甚至脑子里已经构设出一个披头散发、舌头二尺多长的女鬼形象,可饶是如此,在彻底看清后面场景的时候,耿俊誉的心还是猛烈跳动起来,如果胸膛轻薄一些,或许会撞落而出。
身后的一切让他很是诧异,因为背后空空如也,别说“鬼”了,就连只耗子都没有,这就让耿俊誉更加奇怪了。
那耳中传来的脚步声到底是哪里来的?
停......停了?!
在耿俊誉转身的一刹那,女子走路的动静完全消失了,就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一切只不过是耿俊誉的臆想,可耿俊誉内心清明无比,声音是自己实实在在听到过的,绝对不可能是幻听!
“咚......咚......咚”
又来了!
清脆的撞击地面的脚步声又传入耿俊誉的耳朵里,只是这次......是从出口处传来的,本在耿俊誉的眼前,可随着他的转身,却变为了他的背后!
耿俊誉整个人如同奔溃一般,他精神完全无法集中,除了深深的战栗,再无其余反应......
脚步声没有停,但又随之发出低声的抽咽,不过这次声音的发出者正是耿俊誉自己,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耿俊誉现如今除了哭根本没有解决方法,当然,哭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他需要一个发泄口,情绪的积压让他完全喘不过气,如果再这样持续下去的话,耿俊誉怕自己会在这里疯掉。
低声的抽咽逐渐变成嚎啕大哭,虽然“女子”依旧在耿俊誉身后徘徊,可他不管不顾,用哭声掩盖住一切。
在哭泣当中,耿俊誉调整心绪,他逐步能进行简单的思考,身体也不再僵硬,大概能听他使唤,哭声渐渐小去,耿俊誉明白现如今时间不等人,只有彻底离开这个如同炼狱一般的恐怖场所,才能真真得到解脱。
纵然身前有万般危险,可耿俊誉仍要义无反顾的向前,不管能不能离开,他一定要用尽全部努力,只是在离开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
耿俊誉再次转身,可又像方才一般,声音戛然而止,背后还是没有任何人或“鬼”的身影,耿俊誉稍作等待,脚步声并未响起,他这才松了口气,虽然明知道那仅仅只是脚步声,可仍是会扰乱他的思绪,这种步步紧逼的感觉,没有人能够受得了。
在此处逗留之际,离木桌仅剩十余步数,离出口三十步,耿俊誉不再犹豫,也将谨慎彻底抛之脑后,他两步化一步,大步流星向木桌走去。
眼前的一切随着他的靠近逐步清晰起来,他双眸之中能够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耿俊誉大概能够做出判断,面前多半是没有人的,因为除了木桌外,周围十分空旷,完全不能藏人。
仅仅几息后,他已来到桌前,耿俊誉右眼皮跳动不停,他也说不清是否在之前就已经开始,因为方才整个人都是僵掉的,可他有种感觉,那就是眼皮跳跃的程度离木桌越近,愈发强烈。
距木桌五步之时,耿俊誉通过其模糊的轮廓,已能够大概分辨出是何物,可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为何锦衣卫的诏狱当中要摆放如此东西。
而且此物......曾经对他造成了巨大冲击,至今犹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这张木桌放置于出口处,其用意多半是设一关口,对出入之人皆有记录,可在诏狱里的桌椅奇少无比,所以此份殊荣便落到了狱头身上,可供歇息,也能够再次喝喝茶聊聊天,在钟逸到来这几日,一直是他在此坐着看一些资料情报之类的文件。
耿俊誉大概能猜出木桌用意,也正是因此,让他诧异之心更甚!为何供人办公休息的木桌上,赫然摆放着死人的灵位!
他已然癫狂,今夜对他来说,太过不寻常,如若能从这里出去重获自由的话,这便会代替之前姜娴一事成为新的梦魇,甚至是一辈子的梦魇,可前提是要从这里出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