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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君并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逗留,他转换个角度对杨得草问道:“杨老爷子,你为何在京城扎根呢,想当年是因为饥荒随着家乡人一同逃过来的,家里应该也有宅屋、田地,按理来说应是返乡才对,在这京城受这罪是为什么呢?”
杨得草叹了口气道:“一是因为想找到梁恩人假死的真相,二则是我家里人在逃亡途中死的死丢的丢,就算回到原来地方,也不过我孤苦一人,看着熟悉的地方,难免想起这些伤心的事,那些个亲近的人,倒不如1在京城有个新的开始,也算是一种逃避吧。”
睹物思人,见到与她有过曾经的物或景,都会让人情绪波动,这是梁君的亲身经历,他自然明白杨得草这么做的缘由,说起来,两人也算是一种类型的病友了,不过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也是梁君近日来才想明白的道理。
“俗话说落叶归根,老头子我自知命不久矣,现在连见梁恩人一面的遗愿也实现了,也许过几日我返回家乡,用这些年来积攒的银子为自己打口棺材,再用剩下的银子交予沾着些亲的人,让他在我死后将我放入棺材入了土,我这一辈子啊,就要这样结束了......”
杨得草所说之言再现实不过,哪怕沾亲带故的人,见不到足够的利益也不见得会帮这个多年不见的亲戚。
不过这番话也不禁让钟逸心生感慨,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不知不觉便已过十几二十年,从懵懂的小伙子成为肩负重担的沧桑中年男人,那单纯灿烂的笑容似乎就在昨日,但又不知远去多久,似乎他已经很久没有那般真心的笑过了。
“梁恩人,钟千户,老头子我本是庄稼汉,扎根京城后又成了卖力气的人,比起你们我自是远远不及,不过我比你们二位年长,经历过的东西多,有些话便想劝劝你们,希望你们到我这般年岁的时候不会有任何憾事。”杨得草坐在床边,浑浊的目光竟生出一丝深邃的意味,他就像一本时代久远的古书,带着细微霉味,也带着沉甸甸厚重的年代感。
“杨老爷子您说,我与梁大哥定然将此经验铭记于心,绝不相望。”不管钟逸是为了令他开心,还是真觉得他能说出使人折服的教诲,钟逸的态度秉持谦卑,就像面对名师的学生一般。
正是钟逸这种待人接物的方式,使杨得草老爷子格外的开心,而钟逸也是他见过唯一一位不错的朝廷官员,虽然是位顶着骂名的锦衣卫,可他的心肠比大多的人都要善良。
“我是个小人物,从一出生,我便知道我这辈子永远不可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注定我要为衣食温饱而奋斗,我不是没有想过利用科举改变自己的命,但家里的贫穷,让我不得不另做打算,科举是一件耗费银子且不一定有回报的事,假如我寒窑苦读数十载却仍未高中,那这十多年的花费的银子便打了水漂,再者,我也不想看到爹娘满怀期待但又失望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