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宫殿里的人,其实大半个耳朵都在仔细听着龙椅上的动静,生怕有一时不查。所以当皇帝陛下发话之后,偌大一座宫殿顿时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除了那位怒火攻心的东齐大人,以及叫钟逸的年轻人。
此刻的画面很是怪异,在多年来和睦的国家外交场合从未见到过,可今日,却让在坐的众人有如此荣庆看到这般奇观。
只见东齐使者拽着钟逸衣领不肯放手,而钟逸浑然不觉,依然在不停地嚷着:“饮胜!饮胜!”
那似乎是南方的某种说法,看来这位凭借一首《水调歌头》闻名于世的少年才子真的喝多了,不过也是,既是才子,哪有不爱酒的道理。
可这是什么地方,就是嗜酒如命者都要暂时放下他的爱好,为了不让自己出丑,不令皇帝降罪,不招满朝文武轻视,必是滴酒不沾,可钟逸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难不成恃才而骄?
似乎察觉到宫殿里的气氛有些安静的怪异,钟逸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眼光有些迷乱地四处扫了一扫,但漂亮的脸上却透着一份酒后的洒脱狂意。
“谁喊我呢?”
而东齐使者也意识到此刻的严重,如此场面,定容不得他一个外国使臣放肆,他的所作所为代表着身后的国家,为了顾全大局,他只好恨恨望了钟逸两眼,松开他的衣领,立马跪在地上,恭敬聆听康宁皇帝的接下来所说。
但康宁皇帝忽视了跪下的使臣,将目光放在钟逸身上,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听见这声只有在酒楼上才有的应答后,却似乎并不怎么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是朕在喊你。”
听见朕在这一个字,不论是真醉还是装醉的人都要醒过来,钟逸也不例外,手臂一松,赶紧躬身行礼,与东齐使臣一同跪倒:“臣......臣罪该万死,臣......喝多了。”
皇帝陛下斥道:“朕当然知道你喝多了,不然定要治你个殿前失仪之罪。”
钟逸勉力保持着俯身而跪的姿式,苦笑着分辩道:“臣不敢自辩,不过有客远来,不亦乐乎,不将东齐、南魏、北庆的这些大人们陪好,那便是臣的失职。”
“瞧瞧。”陛下侧身对皇后说道:“这还是不敢自辩,若他自辩,只怕还会说......是朕让他喝的,与他无尤。”
钟逸憨憨一笑,没有再开口。
这时,康宁皇帝才将视线放在另外一位跪着的使臣身上:“你是杜图?朕与你上次相见,已是五年之前了吧。”康宁皇帝平和威严的语气让下跪之人心中身子一震,未曾想到,五年前一面之缘竟然让大宁的皇帝记住自己,这份殊荣,令他心中不是滋味,既有感激,也有感动,可念及自己身份,只得叹息。
“回禀陛下,外臣正是杜图,五年前匆匆一眼能让陛下记住,外臣不甚荣幸。”
康宁皇帝笑道:“不止一眼,那一议,尔之文采令朕记于心底,至今回想,那首南望不绝于耳,豪迈之气从心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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