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石一听这个,整个人迷茫了,他与钟逸有什么旧可叙,黄三石的记性虽然不算太好,但也不差到老年痴呆的地步,他与钟逸绝对是头一次相识,他一个常年居住海津从未远出的人,根本不可见过京城的官员。再者来说,他与钟逸两人的年纪相差甚远,可以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所以二人在此之间素未谋面,觉不会有旧相识这么一说。
见黄三石脸色疑惑,钟逸缓缓开口,解释道:“其实也没有多复杂,就是在审问黄总督侄子郭友时,我了解到一个情况,似乎郭友并未参加过科举......”
黄三石心里“咯噔”一声,整个人仿佛瞬间掉落到了谷底,他刹那间明白钟逸所说何意,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这个钦差真是诡计多端,浑身上下都是阴谋!
科举,是进入官场的敲门砖,在这个年代,若想改变自己的出生,跨越自己的阶级,抬高自己的身份,掌握自己的命运,唯有科举一条道路,在商人都属下等的时代,只有进入官场,成为官员才可光宗耀祖、名利双收,一个远近闻名的富商见到如同芝麻一般的县官,都要恭敬行礼,否则便是大不敬,也正是因此,才有无数人挤破头皮想要做官。
而大宁针对这种情况,更是实施了严格的法例,比如买卖官位不论大小一律砍头,又比如未参加科举却能谋得一官半职者,也是杀头。上至老人下至孩童,几乎所有人都在推崇做官,为了保持官场的纯净,制定的这几条律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否则朝廷的权利机构乌烟瘴气,整个国家岂能有安宁可言?
钟逸敲了敲桌子,黄三石身子一颤,从思绪中走出,但他的脑门已经沾满了汗珠,如同面临期末考试却一页书都不曾翻阅的考生,同样的紧张拘谨与恐惧......
“黄大人,郭友进入漕运衙门时,并非一开始便做到管粮同知这一职务,似乎是顶替一位小吏来着,而那位小吏也并未犯事,听人说起,好像是黄总督使了些手段,将他避离了衙门,从那时起,郭友升官势头突飞猛进,仅仅几年,便做到了同知的职位,真可谓年少有为呀,只是不知当初的小吏过得如何,在这浮沉的日子里,能有一口饱饭嘛......”经钟逸这么一说,黄三石立马明白了,他这是提醒自己有人证,若是找出曾经的小吏,黄三石不光彩的手段便会暴露,到那时钟逸可就有证据直指自己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郭友的事我不掺和了,你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想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触犯律法,只有死路一条,不只是他,就连我都一视同仁。”黄三石服气了,彻彻底底的服气了,钟逸此人太可怕了,年轻俊秀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魔鬼的心,只要他认定的事,就一定想法设法达成,没有人可以阻止......
“黄总督说笑了,我能要什么?不过是还百姓一个公平罢了,再有奢求,便是让穷苦人家都能有一口饱饭,黄总督你说,这个要求过分吗?”钟逸紧紧盯着黄三石,就像捕猎时的老虎。
黄三石轻轻低下了头,他不敢接受钟逸眼神的审判,那凌厉的目光,似乎能看透自己的内心:“不过分不过分......钟钦差一心为民,实乃吾辈之楷模,下官自愧不如,但日后决对会像钦差大人学习,争取向大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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