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石抓耳挠腮,心里已经破口大骂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跟个妇人一样婆婆妈妈优柔寡断,若是换另外的人来,早就被杖打八十大板了,也得亏是钟逸,连黄三石都得罪不起的人物。
但思索许久还真就给他想到了一个对策:“钦差大人,您看这样可否,下官在漕运衙门内编造个不存在的身份,他虽为郭友属下,也记录在册,但从未露面,之后将这个身份安插在最近行刑的死囚身上,这个死囚也是幅生面孔,不会令海津百姓起疑,最后人一杀,此事也就彻底了结了。这样该死的人还是会死,不会涉及无辜,可给了郭友活下去一个合理的名头,最重要的还是能得到大人想要的民心,百姓看到的只是咱们想让他看到的,贪官说杀就杀了,也解了他们心头之愤,对主办此事的大人您,定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当做真正的父母来对待。”
钟逸连连拍手,不愧是黄三石,竟然连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到,但这也正合他意,此事这般结束,实属皆大欢喜的结果。
“就按黄总督的法子来办。”钟逸虽心底里已乐开了花,可面旁仍是一幅不情愿的样子。
黄三石此刻不禁得以起来,本来必死之人,却让他救了回来,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有这种能力。
“大人莫要忧愁,您这大恩黄某今日记下了,日后在剿灭白莲教一事上,漕运定无条件配合,绝不辜负钦差大人今日的好意。”此事尚未板上钉钉,看钟逸的神情,谁知会不会反悔呢,自己这一席话,定能起到临门一脚的作用!
果不其然,听了黄三石的话,钟逸脸色缓和不少,他微微点头:“黄总督的面子,钟逸还是要给的,毕竟总督在海津城身肩重任,剿贼一事,还要多多拜托黄总督了。”
钟逸以水代酒,一饮而尽,黄三石也立马干了一杯,豪言道:“包在下官身上!”
时至下午,钟逸黄三石勾着肩,相互搀扶从酒楼走出,醉霄楼外已经为锦衣卫清了场,每一个入楼的人都要经过严密的盘查,这些人里其中不乏掌握大权身居高位者,但看到一柄柄明晃晃的长刀,还是妥协了,而最主要的原因并非暴力,是钦差这个身份带给他们的威慑,如今钦差乃锦衣卫一千户,能够调动这帮锦衣卫的除他之外也没别人了,因此一见到他们就知道是钦差在此,陛下亲派的钦差,他们这帮地方官员又岂能得罪的起呢?
“大人,下官这不成器的侄子......何时能归府?他家里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时时刻刻在我耳边唠叨,郭友乃是郭家独子,郭家继承香火全靠他了。”黄三石在钟逸耳边轻声问道。
“黄总督让他们把心放在肚子里,不出两日,郭友便可安全到家了,我也要走走程序,还望黄总督可以理解。”钟逸笑着回应,两人关系已不是针锋相对,反而如胶似漆,好的比蜜还要甜。
成年人的交际就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目标相同,甚至是仇敌的双方都能达成共识。当然,大千世界,总有一些例外的人,他们从始至终保持着赤子之心,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永远不出现中庸的灰,但就是这样纯净的人,饱受排挤,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成了人们眼中的异类,熟不知众人皆睡唯他独醒啊!
至于钟逸,他更像一个精明的大男孩,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可在某些事上,一直有自己的底线与原则,没有人能够打破。
“下官便告退了,大人若有事吩咐下官,千万别客气。”黄三石真挚道。
钟逸摆摆手:“黄总督言重了,日后我定有求于总督之时,但人情我永远会记下的。咱们今日就此打住,以后寻一良辰吉时,必要畅饮通宵不醉不归!”
“好好好!钦差大人!再会!”
几名漕运精锐,抬着黄三石离开了。
而钟逸也坐到了锦衣卫提前准备好的轿中,如今日头正盛,精贵的钦差大人岂能经如此曝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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