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话好商量,不就是点儿银子嘛,就算郭家一时半分拿不出来,但抵上铺子倾家荡产也要令大人满意。这件事的确是在下考虑不周,逆子触犯大宁律例,理所应当受到惩罚,但钟钦差大人大量,不仅释放了逆子,甚至只要郭家弥补朝廷亏空便已足够,您说我这老头怎么就这么糊涂呢,为何非要纠结这些身外之物呢!”郭黎一幅悔恨的模样,若非李旭知道他什么尿性,还真要被这嘴脸所欺骗。
不论真情还是假意,既然对方已退了一步,李旭便不能再强硬下去,这就跟买卖一样,若各执一词谁也不让谁,最终只能以失败受伤,但双方皆能为对方考虑,便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他叹了口气:“哎,我也知道郭掌柜你很难办,但我身为属下,哪有话语权呢,万事皆听上面的吩咐,其实我家大人也没有什么坏心,若他油盐不进,你家公子仍在大狱关着,可大人一是顾忌漕运黄总督的面子,二则是郭公子是颗好苗子,而且正值壮年,他不忍看到海津城未来的支柱便这般早逝,这既海津之殇,同样也是大宁的损失,三嘛,郭友乃是郭家唯一子嗣,日后继承香火只能靠郭公子,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人不愿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发生,所以哪怕是得罪朝廷,都想留郭公子一条性命。”
哪怕郭黎明知这番话掺杂水分,可心中仍是泛着感动,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家没个孩子呢,白发人送黑发人算得上天底下最为悲切的事了,郭黎想都不敢想。
他目眺远处,感慨道:“钦差大义!钦差大义呀!”
“律法无情人有情,大人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可郭掌柜你也应当想得明白,此事总要给朝廷一个交代,人不能平白无故就放了,海津城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落人话柄对大人日后的官途亦有不浅影响。这笔银子无论从哪点儿说起,都是十分必要的,既能堵住百姓的嘴,大人也能用此各方打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是在下小气了!”郭黎俯首深表歉意。
李旭急忙将他扶起,这时终于进入了主题:“郭掌柜,我不为难你,你也应当给我行个方便,这是大人给我的命令,若是完不成,回去难以交差。郭家产业涉及海津城方方面面,别说每年收入,就是每日每月,都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我也就不跟掌柜你兜这个圈子了,大人要我从郭府上最少取六万两......”
郭黎脸色一变,之前的浓情蜜意一下消散不少,提到银子,便揭开了伪善的伪装,露出了最为真实且丑陋的面孔。
李旭像是没有看到郭黎的神色变化,他自顾自的说道:“不过我认为略有不妥,虽然郭家势大,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郭家人谁清楚真相呢。这样吧郭掌柜,我自作主张,只要五万两,我率锦衣卫只从您府上取走五万两,剩下这一万不管是我受责罚,还是如何,都与您没有关系,郭掌柜你看可好?”
“这......”郭黎感激涕零道:“大人之恩,无以为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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