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衙门外有人求见!”
黄三石俯于案牍上,虎躯一震,睡梦中被人惊醒,连忙擦摸了嘴边儿的哈喇子,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何人?”
这样一来,原因便找到了,黄三石来得早归早,但不办实事,往桌面儿上一趴,半日半日便过去了......不过也是,好歹都是几十岁的老头了,哪有这么旺盛的精力,多休息些时辰情有可原,不过在这硬实的木桌上受罪,可就让人想不通了......
“苏家苏浪穹!”
一听名号,黄三石清醒了大半,这个时辰不需要为生活奔劳的人都在梦乡之中。很明显苏浪穹是一位这样的角色,今日这般勤快,自是有大事发生!
“请进来!”
“是。”
苏浪穹在侍卫带领下,送到黄三石屋内,一见黄三石,苏浪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我有重大发现!”
黄三石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也没工夫让他起来,急忙道:“速速道来!”
接着,苏浪穹便将昨夜在林府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向黄三石讲述,听了一半儿,黄三石忍不住打断道:“合着就是林家一小妾与下人偷情?你这一大清早逗本总督玩儿呢?”
苏浪穹连连摆手:“并非!并非!大人您听我讲下去!”
得到黄三石肯定的答复后,苏浪穹才继续开口:“在我威胁下,林大胆的小妾将林家账本递了过来,我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从账本上记载账目推测,怕是与那......白莲教有关!”
此话一出,黄三石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何以见得?”
苏浪穹将其中猫腻娓娓道来:“我发现,自前五年起,林家每个月都要往外运送一批很大规模的粮食,而且收粮之人并无名姓代号记载,当然也无款项进账,就好像这批粮食凭空消失一样,而且最为恐怖的是,五年里,月月不曾间断!”
凭借黄三石作为官场老狐狸敏锐的嗅觉,他立马便发现了不对劲,粮食不同于他物,绝不可能人间蒸发,尤其在这个年代,粮食能做到太多不可思议的事......
见黄三石眉头紧皱,苏浪穹继续道:“每月送出粮食的数目恒定,就算有出入,变化也不大,我算过,林大胆几乎每个月都要送走三十石左右!”
“这么多!?”黄三石惊讶出声。
“不错,起初我也受惊不已,这三十石粮食,足够一百多人消耗吃整整一月,甚至还有残存,林大胆到底为何人办事,对方竟有这般规模,真是越想越觉得后怕呀!”
“林大胆?这个名字好生耳熟......”黄三石嘟囔道。
“就是凭卖货起家那位,总督大人,他许多货物都要借漕运之便,您应该有过接触。”苏浪穹提醒道。
“嗯,确实有印象......”黄三石转念一想:“会不会是手底下人发放的粮食?”
苏浪穹摇摇头:“多半不是,真要是给他们的粮,又何必遮遮掩掩,在账本上连名姓都不留半个,就凭手下人的身份,绝不用做到如此神秘。再者来说,要是这帮人的粮食,应是几石几石,一个个小数目分开记载,绝不可能是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记录方式。”
“难道林大胆真的与白莲教有交情?”黄三石不敢妄下定论,他最终要汇报到钟逸那儿去,一旦出错打的便是自己脸面,所以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
“五年之久,源源不断的供应粮食,而且从粮食数目来看养活的这批人很大规模。就算不是白莲教,此事也定有蹊跷!”苏浪穹心里自然倾向于白莲教,只要在此事上能建有功勋,他苏家便拥有了一道“免死金牌”,就算海津白莲教这件事牵扯再多的人,也跟他苏浪穹没有任何关系,而且璟平还在白莲教手上,身为父亲,要就该做些什么,可恨自己没有能力,如今能借朝廷之手,自然再乐意不过......
“总督大人!浪穹费尽千辛万苦查到的信息,决然不会有假,还望大人赶快处理此事!”
“如何处理?”黄三石冷冷问道。
“将林府抄了!把林大胆捉来严刑逼问,这样定会拷问出一咱们想要的东西!”苏浪穹语气狠厉,昨夜还亲密无间一同喝酒,今日一大早便劝朝廷抄了他府,这可不是酒肉朋友这么简单,完全是“要命”交情啊!
黄三石沉默须臾,语重心长道:“浪穹,你要知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除了白莲教之外,没有任何事值得我们如此兴师动众,假使林大胆真的和城外某股势力勾结,这个势力就假定是山贼,那我们到底是剿还是不剿呢?不剿,海津上下人尽皆知,要朝廷威严何在,日后谁还相信朝廷能保百姓平安的鬼话,可真剿的话,那不是为白莲教提供可乘之机吗?一旦守卫离开城中,他们必然卷土重来,所以无万全之策,决不能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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