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瓶山的夜，漆黑无比，甚至有些恐怖，哪怕是零星的光都逃不过众人的眼睛，更不必说是官兵集结所使用的大规模火把了。

走到一块高石上，向山下俯视，并没有发现火光，这让燕六松了口气，至少他们现在还有时间，若官兵已到山脚，现在也只能动员白莲教众人与官兵拼命了......

“你们几个就守在这儿，只要山里有动静，立马向我禀告！”

“是，六哥。”

将他们安拆在庙外，燕六直接转身回了寺里，他心里清楚的很，虽然如今局受他控制，但只要一刻不盯着，他的威慑力便会减半！

......

“黄总督，又走这么久，现在总该到了吧？”李旭在马背上向一旁黄三石问道。

“待我瞧两眼。”黄三石说着一把将火把夺过，往面前一放，仔细端详起来。

见两侧枯树一棵接着一棵，脚底下传来“咯吱咯吱”踩踏枯叶的声音。

他一拍脑袋，激动道：“马上便道！”

这便是白日的枯树林，黄三石对此记忆犹新，虽然他很难分辨在树林中什么位置，但大致距离决对出不了错！

“越过这片林子，往东再走几步，便能看到瓶山了。”

李旭点点头：“总算快了......”他心里逐渐踏实。

不知为何，自打出了城后，本该意气风发的他却疑神疑鬼，很难对自己生出信心，总觉得此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李旭的直觉让他忐忑不已，否则他也不会一遍又一遍询问黄三石。

“李大人，过了这片林子，要不让弟兄们歇一歇？”

听黄三石提议，李旭反问：“既然快到山下，何不一鼓作气？”

“不论是锦衣卫还是京师十二团营，皆是马不停蹄赶来此处，不仅没驻足歇息，反而一次次提速，李大人，你往后瞧瞧，不少兄弟早就疲惫不堪，如今全靠对完不成命令残酷惩罚的恐惧而强撑着呢。”

李旭从马背上转身，入眼间便是一幅幅苦不堪言的模样，弓者身子甚是疲惫，气喘吁吁声接连传来，无不表示着他们已经到达身体的极限。

这时又听黄三石道：“李大人您别忘了，咱们到了山脚可不是目的，之后还要爬山而行，这也是极为耗费体力的事，而且真正遇到白莲教后，还要经历一场恶战，不让弟兄们保存些实力，以筋疲力竭状态去应对，谁输谁赢可就说不准了......”

若换作平常，这些话不需黄三石提点李旭也能想明白，但如今是局内人，再加上关心则乱，一心只想剿灭白莲教不辜负钟逸期望，这才将手底下人将牲口使唤。

但他岂能不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呢？

“好，便听黄总督的。”

李旭也不是什么好面子之人，有错就要认，既然知道自己命令有问题，立马将之改正。

对众兵卫道：“穿过枯林，停军歇息，整顿再行！”

未曾想到，这道命令反倒是燃起了兵士的希望，为了之后的休息不遗余力进发，速度不降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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