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山呀钱山,果真是百密一疏,如此要紧之物怎么就落在自己手上了呢?
......
“方才锦衣卫指挥同知刘越的消息都收到了?”马迁这位阁老望着另外两人问道。
刘康、赵衡一齐点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没他派人禀报,亦能听闻。”
马迁呵呵笑道:“刘越的心思咱们还能猜不出来嘛,锦衣卫里也不是一家说了算嘛。”
“就钟逸这性子,谁人敢死心塌地跟着他,今夜发生这样的事我看他如何收场!”刘康咬着牙说道。
但谁知赵衡却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到底还是年轻好啊,想做便做,快意恩仇,从无太多顾忌,不像我们,年纪越大,当的官儿越高,做事越发束手束脚,顾忌重重了。”
此言一出,马迁与刘康顿时扭头看向赵衡,从他的话里二人听出了别的意思。
“京师皇城内妄动刀兵,钟逸张狂若此,我等内阁阁老若再不发动朝臣将他打下去,以后这大宁天下岂不任由他肆意妄为,无法无天了?要知道,钟逸刚刚上任锦衣卫指挥使还没十天,若日后让他将锦衣卫权利彻底收拢自己手里,这还了得!”顿了顿,马迁扭头直视赵衡:“赵阁老似乎对钟逸之所为颇为赞同?”
赵衡继续苦笑:“你我皆儒门弟子,信奉忠孝仁义,老夫怎会对杀人之事赞同?只不过......”
目光投向远方火光冒起的地方,赵衡淡淡道:“......只不过锦衣卫与西厂都是我等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二者作为疯狗互相咬起来,对咱们来说岂不美哉?不知二位先生可有这样的感觉,西厂钱山在朝中影响愈来愈大,作为陛下老奴,深厚皇宠,在手握滔天权利的同时,越不将咱们看在眼里,若再没有人挫一挫他的锐气,谁知晓他会何等膨胀?做出怎样猖獗的恶行......杀人,未必全是坏事,朝局如此,钟逸今夜这一杀,也算是出了咱们文官心中的一口恶气啊!”
赵衡一言,激起二人心中共鸣,在陈达斌执掌锦衣卫期间,对文官的态度很是柔和温顺,与他呈现强烈对比的便是西厂钱山,在他这位太监的心中并没有文人尊贵的念头,但凡有人惹恼他,便千方百计找到那人的罪状,从而将他抓住西厂牢狱内残酷上刑。要知道,在宁朝为官,没有人身上会是干净的,饶是三位内阁阁老都不敢说这样的话,只要有心之人愿意寻找,总能找到罪证......
所以文官集合对待西厂的态度也很差,而三位内阁阁老为文官集合之首,对钱山更是深恶痛绝!
“赵先生的意思是......”刘康反问道。饱学儒家经义的刘康或许对钟逸杀人之事不满,可是但凡读书人进了朝堂当官儿,便已算不得纯粹的读书人了,刘康能当到内阁阁老,其政治智慧自然不低,赵衡轻轻点了一句,刘康便恍然大悟。
“若从根基谈及,钟逸自然不比钱山深厚。不过在二者身上却有一个共同特点,那便是圣上的恩宠,钟逸能成为锦衣卫指挥使,其中不乏陛下排除百官阻拦的功劳。所以他们二人在朝堂之上上演的这场大戏,想必会精彩得很......”
马迁哈哈笑道:“赵先生之意,是让我们坐山观虎斗了?”
赵衡连连摆手:“用狗咬狗来描述,岂不更形容贴切?”
二人齐呼:“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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