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帝不急不缓道:“大宁立国以来,从未有锦衣卫以下犯上之事,而锦衣卫指挥使于京城私动兵马身犯国法,更是无一听闻。既史无前例可鉴,便应由今人定之。厂卫直属朕之管辖,自然由朕之决断......”
跪着的文臣面露焦虑之色,从早朝开始到现在,康宁皇帝话里话外都是要保下钟逸,虽然康宁帝表面公平公正,但皇帝的真实心意他们岂能不知?
若此事由皇帝圣裁,那钟逸定然是逃脱刑罚,落一个再好不过的下场。
所以焦急的臣子们不由道:“陛下日理万机,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万不必陛下亲力亲为,耗费陛下心神!”
没等文臣们的下文,康宁帝便道:“众爱卿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不如便由内阁三位阁老和司礼监代朕分忧,待内阁和司礼监廷议之后,朕再公告此次对钟逸的处置结果,爱卿们放心,内阁与司礼监公平公正,定能给众爱卿一个满意的答复。”
没等大臣们说什么,便听钱山附和道:“陛下此举甚是英明,交给内阁和司礼监廷议,由他们议出的结果,想必众大人们都是信服的。”
大臣们顿时蔫了儿,他们心中极不乐意。
如今内阁阁老们称不上铁板一块,其中刘康与另外两位心生嫌隙,反倒与武官、钱山等人走得很近,而赵衡是只老狐狸,油滑奸诈,马迁则事事中立。司礼监更是蔡坤的一言堂,蔡坤也是伺候康宁帝的老太监,与钱山交好,情分很深,所以钟逸交由内阁和司礼监议罪,很难给钟逸定下罪行,或许议到最后搞不好会弄出个不罪反奖的结果来......
无视下面大臣们不满的嗡嗡声,钱山笑着朝康宁帝一躬身:“老奴遵陛下旨意......”
转过身面向朝臣时,钱山的满面笑意消逝无踪,目光满含煞气地朝殿中一扫,大臣们纷纷肃立不语,真真是敢怒不敢言。
康宁的宠信,西厂的残忍,满朝官员谁人敢得罪如日中天的钱山呢?
目光仿佛不经意般扫过钟逸,却见钟逸立于殿中面带温和微笑,满殿大臣被钱山的威势吓得噤若寒蝉之时,唯独钟逸傲立不动,渊渟岳峙。
钱山的目光愈发阴沉怨毒......钟逸竖子,海津留你一命,如今反倒成了祸害,趁你羽翼未丰,定要斩草除根,若任由你继续壮大,早晚会成为与杂家比肩的人物!
就算没有今日,钱山对钟逸的恨意亦是与日俱增,谁让钟逸屡次坏自己好事,身份又是与西厂对立的锦衣卫指挥使呢?
仅仅这两点,就已经足够让钟逸下十八层地狱了。但钟逸的运气一如既往的好,钱山从始至终没有在钟逸手中讨到什么便宜。
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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