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又有一名西厂大档头登门,大档头脸色苍白,坐在钟府前堂浑身打摆子,绝望苍凉的模样如同正在阎罗殿受审。
前几日钟逸对西厂大开杀戒,这位大档头也在场,当然,他属于比较幸运的,锦衣卫对西厂刚动刀,他便趁夜翻墙跑了。
自那夜后,西厂的人都患上了很严重的恐钟症,若非迫不得已,谁也不会嫌命长主动登们寻这位凶神恶煞的杀神。
大档头是奉钱山的令来的,很含蓄地代钱公公表达了一个意思,内阁和司礼监的廷议惩处,钱公公力排众议压下来了,所谓投桃报李,钟指挥使是否也该把那份信交给钱公公了?
钟逸很痛快便答应了大档头。
大家心知肚明,这本就是一桩政治交易......
钟逸血洗西厂,本该受严重惩罚,可身为受害者的钱山不仅没有追究,甚至还帮钟逸开脱罪行。
钱山所为,只因为钟逸手中握有他与牢头交往的把柄,而信中所言涉及海津城及白莲教一事。
钱山害怕西厂在海津城与白莲教合作,想要钟逸性命的事曝光,因此不得不顺从钟逸。
而达成了钟逸期望的结果,钟逸也应把这封书信,手中掌握的把柄交出来,交回给钱山。
钟逸是遵守规矩的人,更重要的是,这封书信的确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不足以将钱山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他很爽快的便将信件送回到钱山手中......
在钱山得到这封信后,察觉里边内容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甚至自己遣词造句很是隐晦。他顿时感觉上当,钟逸那夜血洗西厂,金殿上自己还不得不配合他一搭一唱。无论是在自己还是在外人看来,这都是被人打了脸还得陪着笑的卑贱举动。
甚至直到最后,钱山动用自己的权力忍气吞声将事情压下去,为了帮钟逸洗脱罪行,钱山可谓是尽心尽力,毫不夸张的说,就跟儿子向父亲尽孝一般。
但谁知道......最后钱山才发觉这个所谓的把柄其实根本不存在......
果真荒诞至极,若让外人听得,定要取笑钱山是位蠢蛋不可。
当然,钱山此举只能算作谨慎,愚蠢称不上。倒不如说是钟逸太过高明,将钱山拿捏的死死的,完全把钱山的心理看了个透彻,连他内裤什么颜色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据传言,当日被烧过正在重建的西厂内电闪雷鸣,钱公公肝火旺盛,摔烂了很多瓶瓶罐罐。小宦官们听到屋子里钱公公时而悲愤咆哮,时常委屈的低声呜咽......
几名心腹手下站在门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既不敢入内,也不敢走远,生怕自己家老祖宗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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