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敌是友?”车厢内传来马迁冷静的声音。
“人数众多,气势汹汹,似敌非友,老爷,要不咱们换路而行?”
“不必,让老夫......会会他们。”
马迁依旧郑静,告老那刻起,他的心已经死了,至于这幅躯壳是死是活,对他来说没什么不一样。
他或许可以猜到来人的身份,钱山钱公公,何等的记仇,自己当众辱骂,难道他会因为自己的告老而放过自己?
这样的想法......未免太过幼稚。
亭前十米,马车停了,马迁主动从车厢中走下,他睁开自己泛黄浑浊的眼珠,望着面前路中央那一伙人。
缓缓走近,步伐沉稳优雅,呼吸亦没有半分急促与慌乱,面色恬淡平静,好似他的身份依然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内阁阁老。
如此一条,就连这名大档头都疑惑了,难不成......马迁早有防备?
可观瞧着他的身后,除了一匹不算健硕的老马,便是瑟瑟发抖的车夫,这样的阵仗,可不像有埋伏的样子。
或许此刻的马迁只是伪装的强弩之末,只需要一根轻飘飘的稻草,他便会彻底到底不起。
等马迁走近,没等大档头开口,马迁反客为主:“你们是钱山的人?”他不冷不热道。
大档头冷哼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马大人,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马迁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我这条命......不值钱。反倒是你们,难道真就为了钱山这个蠹国害民的奸臣卖命?”
“住口!”大档头面色一变:“老头,你还不知道你的死因是何?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
谁知马迁哈哈笑道:“堵住我的嘴,难道能堵住天底下悠悠之口吗?钱山逆贼!人人得而诛之!朝堂经由他手,已是乌烟瘴气,若任其祸患下去,就连这个国家都要遭到灭亡!不止百姓们,就连你们都要受其牵连!”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和阎王说吧,我不过是为了活着,谁给我口饭吃,我便追随他罢了。”
马迁双目一闭,认命般:“动手吧。”
话音刚落,西厂番子刀还没抽出来,便听马迁背后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嘶鸣声。
大档头放眼望去,是一群身着飞鱼服,腰间别着绣春刀的锦衣卫们。
最要命的是,在这群人中,最前面这位,赫然是如同西厂克星,被番子们称作活阎王的锦衣卫指挥使钟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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