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之事,还需量力而行......西厂势大,更拥有自己兵力,除了下官麾下的锦衣卫与掌握兵权的将军外,京城内怕是没有人能与之正面抗衡了。”
“是啊,人命多脆弱。钱山杀人又不必负责,随意安插个罪名便是名正言顺,哪怕告到陛下那里去,也是无功而返,甚至还会遭到钱山记恨。这种清下,何人又敢阻止呢?”
赵衡所言是实情,这也是为何如今钱山如此嚣张的理由。谁敢忤逆他,项上人头便不保,顺从他者才能活着,朝堂早已被他搅得乌烟瘴气。
“钟逸,方才老夫的问题,你如今愿意回答了吗?”
钟逸不答反问:“赵老,下官也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于你。”
赵衡望着钟逸的眼睛:“你问吧......”
“如今这则消息已传得沸沸扬扬,满朝文武都在说,内阁已经是钱山的一言堂,就连赵阁老你也投靠钱山,此事是真是假?”钟逸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盯着赵衡的眼睛问道。
“你觉得呢?”赵衡笑问道,不过笑容尽显荒凉。
钟逸也跟着苦笑道:“这世道也不知是怎么了,明里投靠钱山的刘康与陈平人们不敢骂,反倒是对您这位瞧不真切的官员恶意满满。”
“因为他们知道刘康与陈平的确有钱山庇护,若真骂急眼了,这把锋利的大刀便会降临在自己头上。”赵衡嘲讽笑道。
“所以赵老的意思......是与钱山没有一点关系了?”
“那是自然!”赵衡想都没想夺口而出道:“钱山一介内臣,有何理由插手外廷之事?奸臣乱贼!人人得而诛之!马迁因他而告仕,我岂有脸面与他纠缠在一起?”
“赵老如勾践,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实乃不易呐......一气之下出走,有些时候不是勇敢而是怯懦。反倒是装糊涂饱受谩骂者,才是真正的勇士!赵老理应受人尊敬!”钟逸面容真挚道。
“纵使天下所有人都误会老夫眷恋权势而舍不得离开朝堂,老夫亦无悔,亦无怨,只要能将钱山那乱臣贼子诛杀,一切值得!”
钟逸也瞧得明白,赵衡之所以事事中立,装出一幅没有主见的样子,其实是为了降低钱山的戒备,以钱山目前的威势,无论对谁下手,都是轻而易举。赵衡作为唯一一个不属于钱山实力下的内阁阁老,反而没有遭钱山毒害,这证明一件事,赵衡在钱山眼中是不具备威胁的。或者说赵衡不会忤逆于他,不会成为他在朝堂中的绊脚石......
但事实并非如此,赵衡这是在保存实力,一旦钱山势弱,便一举将他拿下!
好歹如今的赵衡是阁老的身份,若是连这个职位都没了,又如何与钱山抗衡呢?
“下官明白,下官能领悟到其中的艰辛困苦。”钟逸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
“不过眼下却有一个机会!钟逸你!是其中的关键人物!”
“我?”钟逸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疑惑道。
“不错!钱山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地位,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陛下的宠信,二则是西厂的兵力。但这两点,你全部符合,你没有成为第二个钱山, 只因为一件事,你的善良与聪明。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道理你是明白的。但钱山这一阉人不懂,他迟早要把自己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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