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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帅今日来,只为一事。”钟逸开门见山。
酒肆掌柜殷勤道:“大人您说,小的知道多少便说多少,绝不隐瞒。”
这位酒肆的掌柜,可以称得上徐年在世时唯一的友人,自徐年从牢狱出来后,唯一还愿意与他接触的只有这人了。
能在穷困潦倒时不弃,这才是真朋友,所以钟逸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
“我想听一些关于徐年的事。”
酒肆掌柜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大驾光临,定然不可能为了自己,除了了解徐年外,他想不到任何其他原因。
掌柜从结识徐年起,把他眼中的徐年讲述着,在那个年代,徐年意气风发,少年成名,让他的生活很风光,不过一而再再而三的落榜,将徐年仅存的骄傲打击的一丝不剩,他堕落了,整日与酒为伍,这段时期,是掌柜距离他最近的时候。
那时的徐年,终日泡在酒坛子里,早已断了生活的来源,有些时候还能从袖口排除几文铜板,有些时候索性白吃白喝,酒肆掌柜念及旧情,也不撵他走。
不过在某日后,徐年忽然给了酒肆掌柜一大笔银子,这让掌柜很诧异,但如何追问,徐年便是不说,时间隔得不长,大约半个月后,徐年再也没有从这间酒肆出现过,掌柜的原以为是徐年再次发迹,不愿再喝他自酿的劣质酒,但过了一段时日,才听人提及,原来徐年是犯了刑法,被关进了大牢里。
听到这儿,钟逸打断了他:“本帅要听之后的事,在徐年疯了之后的事。”
“那日在酒肆门口,靠墙角蹲着一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乞丐,稍一靠近,便能闻到他身上的酸臭味,可他的模样甚是眼熟,等他抬起头来与小人对视时,小人才发现,他......就是徐年。”
“这是他出狱后你第一次见他?”
“是。”
“那时他疯了吗?”
酒肆掌柜沉默了,他面露思索之色,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忽然,连连点头:“疯了,定是疯了。无论是风光还是落魄时的徐年,小人都没见过他那般目光,呆滞无光,眼珠一动不动,整个人望着一处,就好似被定住一般......”
“为何不能是装的呢?”
“装?......正如小人上次所说,没人能装那么像。”
“所以徐年真的疯了?”
“是。头一次见面,小人尚不确定,不过在之后又见过的几面,这才确信。原来他来这儿不是记着小人,而是被酒的味道吸引来的,听街坊领居人说,他一开始就在大牢附近的呆着,而小人这间酒肆,离大牢并不算院,或许是偶尔飘过去的酒味,将他勾引到了这里......”
“他还认识你吗?”
掌柜叹了口气:“他只认识酒了。”
“他还能写字吗?”
“徐年之前倒是写的一首好字,否则也不可能凭此为生,不过在染上酒瘾后......一双手由不得他便颤抖起来,那时写字已不复鼎盛之期,只能替人写写寻常家书、信件,至于书法大作......无人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