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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孙轶,都是不重要的角色,一项国策通过与否,只由三处而定,司礼监、内阁与陛下,就算满朝文武吵得热火朝天,只要这三处不放话,永远都只能在萌芽当中,成不了一棵参天大树。”
“大人,如今陛下卧床病重,朝政便由内阁与司礼监把持,而这两处,全权由钱山掌握,纵使是文武百官所有人都在反对的事,只要钱山一意孤行,这项国策依旧可成。”
“不错!怀平说得有道理!”其实方才钟逸也意识到了这点,若把钱山拉拢在自己这方,不愁大宁不出兵。
“可是怀平......如今钱山不偏袒任何一方,甚至没有发表过自己的看法,你想让他转过头来支持孙轶,这恐怕有很大难度。”
杜苏点点头:“钱山重利,孙轶与屈扬都没有喂饱他,他当然不会动手。”
“怀平的意思是......需要本帅去登门送礼?”
“万万不可。”杜苏眉头一皱:“大人可还记得,曾经下官与大人分析过钱山此人,钱山是蠢人,手段幼稚,做事全凭自己喜好。唯独一点坚持的准则是,只要大人支持的事,钱山便会立马反对。”
钟逸呵呵笑道:“钱山是蠢蛋不假,可有些招数用一次尚可,这第二次的话,很难不被钱山识破,就算钱山蠢笨,可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精明的很,什么刘康、陈平,皆是官场沉浮半辈,上了年纪的老狐狸,他们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一次,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大人误会了,下官的意思......并非让大人使同样的招数,诚如大人所说,钱山傻,可内阁两位阁老不傻,在卫队制上吃了亏,多半是要长记性的。就算这次大人明着支持屈扬,钱山也多半不会反着来,因此再上大人的当。”
杜苏擅于钻研人,用得上的、用不上的,有权有势的,市井小人,都是他钻研的对象,而风光无限的当今大宁“内相”钱山,他自然不会放过。
“大人,钱山除了喜欢和大人您做对外,他性子小,度量小,鸡肠小肚,睚眦必报。凡是得罪过他的人,无论这件事过去多久,钱山都牢记在心中,一旦让他得势,找到机会,定会狠狠报复回去。”杜苏语气中不夹杂任何个人感情,他就像一个科研者,关于方才话中描述的钱山性格,就像是一行行、一列列精密的数据。
“典型的小人得志,锦衣卫收集到的情报曾有记录,自打钱山上位后,欺负过他的每个人,他都一一报复了回去。就连已经归乡的老太监,也免不了西厂番子不远千里来的折磨。钱山之所以养成这样的秉性,可他年幼时的生活环境,以及入宫后的经历是分不开的。”
杜苏微微笑道:“他如何变成今日这幅模样,下官不知,下官也不愿知晓,人活于世,谁人能顺风顺水,谁人能不遭遇任何苦楚呢?无论钱山因何而造就的品性,对大人来说,这都是可以利用的一点。利用人性的缺陷与扭曲,可以做到许多事。”
钟逸好似参透了一些,他问道:“怀平的意思,是让屈扬‘不经意之间’得罪钱山,从而让钱山愤怒,凭他的性格,势必要报复回去,但屈扬好歹是当今的吏部尚书,真要是罢了他的官,这未免有些不太实际。而反对屈扬极力主张的政见,并给他的政敌孙轶投上钱山自己的宝贵一票,这是大有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