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好歹是锦衣卫指挥使,要是连这点儿心机都没有,恐怕早被朝堂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伙们生吞活剥了。”钟逸玩笑道。
林雪瞳伸出柔软的手指放在钟逸唇上,作噤声手势:“今日咱们不谈公务。”
“好!相公听雪瞳的!”
“唐兄醉了!你瞧,唐兄醉得都不省人事了!哈哈哈......”隔壁亭子里传来阵阵笑声。
向声音来源处望过去,钟逸看见一名模样清秀,年纪尚小的男子靠躺在石桌上,姿势四仰八叉,十分不雅,饶是如此,在他手里仍攥着一个细长的酒瓶,不时往嘴里灌几口。
“相公,为何文人秀才都爱喝酒呢?明明是一幅烂醉如泥的样子,非要扯什么潇洒狂放,人人争相如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林雪瞳小声在钟逸身边发着牢骚。
不知为何,钟逸忽然感觉林雪瞳十分可爱,他轻笑道:“酒是文人的精神食粮,所谓作诗作词,都需要特定的环境,特定的状态,还要有一刹那的灵光乍现。短短瞬间的灵感,便有可能创作出留传千古的绝句,但这种时刻实在难寻,若能时常有之,这种人便可被称作诗仙诗圣。当然,绝大多数人没有这样的天赋,他们就寄希望于酒,在半梦半醒半醉之间,寻求梦寐以求的状态,寻找那玄之又玄的灵感。不过大部分人是无用功,喝得伶仃大醉,最终只换的翌日头疼的结果。其实文学才气靠的是天赋,真正的天才就算不饮酒,亦能做出精美绝伦、意境高远的诗句,美酒于他们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但偏偏人们意识不到这点,仍视酒味良药仙丹,最终喝坏了身子,喝散了家庭,依旧一事无成。”
“那你呢相公?你是文学天才吗?我听人们说,你做的诗,也是一绝,甚至陛下都曾夸赞过。”
看着林雪瞳钦佩敬仰的目光,钟逸岂能说先前所作的诗句都是抄来的,他点点头笑道:“相公文采一般,不过放在这个朝代,那应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相公,你真不谦虚!”
“因为相公说的是实话嘛。”钟逸诚恳道。
就在夫妻二人嬉笑打趣时,突然听得旁边亭子中有人作起了诗:“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世人......世人......”
听到这首未做完的诗,钟逸当下便呆住了,他手中握着的茶杯,“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林雪瞳见钟逸面色震惊,急忙问道:“相公怎么了?”
钟逸没有回应,而是匆忙起身来到邻近亭中,他目光扫过众人,在众书生极其不解疑惑的目光中,钟逸问道:“这首诗由何人所作?”
“你是何人?”坐在正中一位身披士子衫,手握折扇的书生问道。
大宁这个朝代,文官最有架子,而他们的前身书生,也各个都是不服教的刺头,若与他们同等身份还好,可一旦你是商人或武夫,那无论多有钱,又或者身居何职,照样会受到他们的鄙视。
所以,对待钟逸这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他们态度与语气都不好,甚至有些愤怒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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