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阳啊,你瞧见杂家面前这一桌子上的折子了吗?”
刘康点点头。
“这可全是弹劾钟逸的,如今他可是成了整座朝堂的敌人!”
“不奇怪,竖子金銮殿上毫无礼数,活该受到众臣责骂。”刘康作为上了年纪的老人,对礼法、规矩最为看重,钟逸这样逾闲荡检的做法,自然被刘康深深厌恶。
“依奏疏之见,杂家革了他的职远远不够,孔阳你说说,杂家应当对钟逸行何等处罚?”
“惩戒自然是要有的,但此时不可过重。”刘康像是提前知道了钱山要询问自己什么问题,脱口而出回应道。
钱山面色疑惑:“为何?”
“钟逸虽明里没有指挥使这一身份,但暗里,他却是锦衣卫人心所向,于锦衣卫中,他的影响根深蒂固。而他,又并非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角色,此子不按常理出牌,视章程、礼法为空物,若真将他逼急了,谁知他会令手下锦衣卫做出何等恐怖的事。”
钱山恍然大悟:“孔阳高见!”
“虽然削钟逸指挥使的官职是满朝文武的共同意见,但钟逸一向瞧钱公不爽,定以为此事是钱公从中使的绊子,所以他必会将矛头对准钱公,咱们再将其惹怒,谁知他会不会向钱公您......”刘康话说了一般,但钱山的额头上已留下了冷汗。
钟逸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那夜将西厂围得水泄不通、哀鸿遍野、血流成河的场景仍历历在目,是钱山一直以来的噩梦。
“但杂家也不能一直放任他不管不是?”
“那是必然。钱公,锦衣卫中并非仅有钟逸一人可当指挥使,能干的人才大有人在,只要咱们扶持一位新的指挥使,当他接过锦衣卫大权,并逐步对锦衣卫进行一层大换血,这样一来,钟逸的影响力便会日渐衰退,等有朝一日他再使唤不动锦衣卫了,也就是咱们对他清算恩怨的最终时刻。”刘康不愧为官场多年的老狐狸,这一套连环招下去,钟逸再无返身的余地。
钱山面露满意之色:“妙极!妙极!孔阳,杂家就按你说得来,如今暂领锦衣卫指挥使之职的是何人?”
“指挥使同知刘越,是锦衣卫的一位老人,在陈达斌手下干了近十年之久,若以资质论的话,他成为锦衣卫指挥使也无可否非。”纵然对厂卫不喜,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刘康对厂卫的官职任命颇为了解。
当然了,个人的喜好并不代表对厂卫的态度,否则刘康也不可能投靠钱山。
官场中,喜好尤其不重要,哪怕再喜欢一人,也不可掏心掏肺,而对一人厌恶非常,也不会表现得很表面,这是官场的生存准则,固然可以不服,但不得不遵守,否则后果便是黯淡立场,甚至威胁到身家性命。
“刘越......是个扶持的人选。”钱山喃喃道。
钱山心想,这两日派人与刘越多加走动,利用自己权利之便让他短期之内掌握锦衣卫。
“孔阳呀,你给杂家分析分析,钟逸在金銮殿上一通胡闹,到底有无深意。”钱山被钟逸坑怕了,哪怕钟逸在京城街头随地大小便,钱山也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阴谋。
刘康沉思片刻,道:“钱公,我想......你多虑了。钟逸金銮殿上发酒疯,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就算说破大天,其中也无利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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