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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显然也不大清楚这次的情况,眸色深深看着跪在皇后身侧丝毫不露怯意的少女,即便是自小按照皇后礼仪培养出来的贤王妃,都不及分毫。
之前便觉奇怪,这丫头听说不受宠,偏生这气度风华,却端地连娇养出来的皇族贵女都不及……如今想来,若是……
往日许多意料之外的现象,此刻就像是散落满地的珍珠,被一根细细的线串起。
犹自出着神,身前却伸过两只手,端起了皇帝身前案几上的茶杯,刚端起,愣了愣,有些意外,“凉了。”
是福总管,还是那般处变不惊弥勒佛的模样,只是,往日里总眯着的眼,比之平日睁开了少许,偏头对皇帝低声说道,“陛下,下人疏忽,老奴这就命人去换。”
这一打岔,也成功唤回了皇帝的神思,他若无其事地对着众人虚虚抬了抬手,“今日无需多礼,各自落座便是。”
说着,偏头对着皇后笑着伸了手,“今日怎地不见镇南王府的老夫人?”
“回陛下。”皇后欠了欠身,“老夫人说是身子骨不大爽利,便不曾过来。倒也是臣妾疏忽,明日便亲自去探望。”
说着,目光落在已经回到言王府座位上的言笙,笑地温柔又慈和,“陛下,言王府这位姑娘倒是大气又通透,是个好姑娘。臣妾甚是喜欢。”
皇帝似乎并不在意,还是一如以往般,含笑拍了拍皇后手背,“你喜欢的,自然是好的。”
正转身走到帘子后将手中茶壶交给小太监的福总管闻言,上前一步,对着小太监低语了一句,才迈着小碎步匆匆回到自个儿的位置。纵然他动静再小,似乎还是引起了皇帝的注意,皇帝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沉,没说话。
福总管心中一紧,面上却半分不显,只笑呵呵地低声责怪,“这些个下人,愈发的怠慢,今日端来的茶才搁了这么一会儿,便凉了。过了今夜,老奴定要严惩……”
除夕夜,能不惩治,尽量是避免惩治宫人的,到底是图个吉利。
皇帝没说话,收回了目光。
福总管只觉得额头上冰凉一片,他不敢擦,只悄悄松了口气……今夜的皇帝,着实有些反常,而所有反常的根源,他瞧得清楚,虽然不明白缘由,却也知道是因为言家这位姑娘……
……
每一年都近乎于雷同的歌舞开始,盛装之下的姑娘们宛若一团一团各色云彩涌进宴会厅,倒是消了几分严肃的气氛,盘桓在现场的几分沉郁减弱到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唯独言王府。
抱着八卦与附和心思的局外人,完全体会不到此刻言王府众人在皇帝犀利的目光之下窒息的感受,即便钝感如言王妃,都有些不安地侧了侧身,问言御宫,“陛下……你们之前是惹陛下生气了么?”
言御宫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同自个儿爹一般,隐隐有所猜测……却又期待一切都是他们自己杞人忧天、做贼心虚。
是的。做贼心虚。
维持中庸、平庸,绝不出头冒进,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便是言王府现任当家人的求生本能。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此,方可保护那人平安顺遂。
目光落在言笙身上,淡紫色裙装的少女,少见的梳着一丝不苟的发,搭着同色系的宝石簪子,捧着茶水敛着眉眼的样子,看起来乖巧又温柔。
这一年……她似乎变化极大。
注意到落在身上的目光,言笙偏头看去,正好看到言御宫来不及收回的略显仓皇的眼神,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