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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贺除第一次拜见王妃时见过她,就再也没见过,府内的大小事照常由自己兄弟俩负责,报上来的账目王妃一律说好。</p>
虽然兄弟俩讨论过了,这是主子对他们二人信任,但是内心也不免对她起了一丝轻视,觉得王爷这是娶了个花瓶,只摆着好看,没有实用。</p>
这次王妃传召,自己也大概明白是为了处理跟回来的那辆牛车上的人,但面上还是装着一无所知的样子。</p>
等了半晌,茶都喝了三遍,丁姣姣才不急不缓的来了花厅。</p>
“奴才见过王妃。”即便是有些不满,但这是主子,江贺还是乖乖下拜。</p>
丁姣姣笑着让他起身:“劳江管家等了这么久,来人,给江管家看座。”</p>
主子没来的时候,他怎么坐都行,但主子来了,想坐就只能主子赏脸了。</p>
两人落座后,丁姣姣也不绕弯,直奔主题:“江管家可看到我带回来的那车人了?”</p>
江管家并不敢抬头看着她,只低着头应:“看到了,奴才把他们暂时安排在外院东北角的院子里,命人看管起来了。”</p>
“江管家不愧是王爷最信重的人,”丁姣姣赞道,“做事就是妥帖。”</p>
“这一家人,是我庄子上的庄头,但我去庄子上巡查才发现他肆意欺压农户、为非作歹,甚至为了掩盖真相,要杀人灭口。”她缓缓道,“我必不能容他。”</p>
那怎么不当场处理,还需要带回来?江管家知道丁姣姣还未说完,虽有疑惑但并不插嘴,只静静听着。</p>
“但我想处理他时,才知道他是我爹的奶兄,手里握着丁府侵占我铺子的证据。”丁姣姣并不打算瞒着他,“想必江管家也知道,我娘陪嫁给我铺子,大多数都被丁家用手段谋取了。”</p>
江管家略有些诧异,当然不是诧异王妃铺子被倾吞的事儿,而是她的坦然。</p>
毕竟,家丑不外扬吗?</p>
丁姣姣看他一眼,便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笑着开口:“当爹的想着法子吞出嫁闺女的陪嫁,这种丑事,我便是不说,江管家为王爷办事,八成也知晓了。”</p>
江管家为她的敏锐和善揣人心而感到惊讶,但是这话王妃敢说,自己却不能不知轻重的接下去。</p>
于是他沉默不语,继续听王妃说。</p>
“恶人不得不惩,但属于我的铺子,我也不打算拱手让人。”丁姣姣慢条斯理的说。</p>
江管家小心翼翼的说:“王妃有何吩咐,奴才无敢不从。”</p>
“也无须江管家特意做什么,”丁姣姣摇了摇头,“劳江管家先在外院给他派个简单的差事,把他牢牢栓在外院当差,万不能接触外人。”</p>
“至于他的婆娘,先用学规矩的名义把她拘起来,”她继续道,“他的一双儿女,儿子送去门房跟着跑腿、学学眉眼高低,女儿送到张嬷嬷那里学规矩。”</p>
“就说我说的,先学好规矩,才能更好的当差。”</p>
丁姣姣虽是笑着,江管家却感觉背后有些发冷。</p>
这人和婆娘都被牢牢拘在王府内,唯有一个半大的小子跟着跑腿,这家人想要给自己背后的亲主子送信,只能通过这个儿子。</p>
可半大的小子,又是被爹娘宠大的,在庄子上当惯了土皇帝,能有多少城府?</p>
哪怕他爹千叮嘱万嘱咐,估计也不管事。</p>
到时候,想跟踪也好、想掉包也罢,不都是信手拈来?</p>
看不出来,这平时万事不理的王妃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惊人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