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城之事,怕不是只通判一人所能为的。”邢烈沉吟片刻,“他再势大,上面有梁州城的知州在,下有各级官吏,想要一人瞒天过海,并不容易。”
丁姣姣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除非梁州城上下沆瀣一气,那这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可她自己说完,也觉得一阵心惊。若是这个梁州城真如他们两人猜想的一般,那事情就不是处理一个贪官那么简单了。
“凭我们现在的能力,很难解决这件事。”丁姣姣实事求是道,“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更何况这条蛇已经养成了巨蟒。”
不是她没有同情心和正义感,而是她能掂量的清自己的轻重。
这件事儿贸然插手,可能不仅解决不了问题、洗清不了冤屈,甚至会把自己一行人全部搭进去。
虽然这样说显得很是冷漠,可这就是现实。
想要伸张正义,首先得保全自身,最起码,得留下自己的命吧。
好在,邢烈与她的想法一致。
“这事得徐徐图之,不能打草惊蛇。”他略一沉吟,道,“梁州城知州要设宴为我等送行,我本想拒了,眼下看来倒不如应下,先去试试深浅。”
“好,我陪你一起去吧。”
既然知州设宴送行,那后院的女眷自然也会有相应的安排。
“你在驿站休息吧,我带着秋和去就是了。”
没成想,邢烈一口拒绝了。
一方面,他知道丁姣姣最是厌烦这种全然客套和奉承的交际;另一方面,没有摸透梁州知州的根底时,他不想让妻子陪着自己以身犯险。
“你觉得,你都去了,我在驿站能安心躺着睡大觉?”丁姣姣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希望燕王爷也能给你心爱的妻子一点点信任,她可不是菟丝花。”
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是因为力量对比悬殊、怕白白搭进姓名。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胆小怕事,宁愿做个缩头乌龟。
她明白邢烈是为自己着想、担忧自己的安全,内心也因此感到甜蜜和幸福。
但是除此之外,丁姣姣更想与他并肩而立,共面风雨。
邢烈一愣,随即笑开,“好,你不是菟丝花,你是狗尾巴草。”
丁姣姣顿时黑了脸,“你说我长得丑!”
“不是,夸你坚韧不拔。”邢烈憋笑道,“就算是狗尾巴草,你也是最漂亮的那一根。”
没等丁姣姣发飙,他就长臂一展,把人拉到了怀里,隔着厚厚的斗篷将她搂住,“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陪我面对一切困难;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让我相信了命中注定的爱情。
丁姣姣埋首在他怀里,“别以为说两句好话,我就能忘了你损我的事实。”
嘴上不饶人,但是环着邢烈的手,又紧了一紧。
当夜,邢烈到底是没能继续在书房里处理公务,而是被丁姣姣强硬拉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