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龙烧了一阵,屋里总算是有了些暖和气。
邢烈许是真累了,躺在榻上,身上盖了一层被子睡的人事不省。
“把火盆点上,床脚上多放两个,暖和。”
“把那屏风支起来,隔风。”
“汤婆子里灌些热水,莫要太烫了。”
丁姣姣把秋和指使的团团转,“窗户也留条缝,省的熏着你家这金贵的王爷。”
实际上这火盆里放的都是上好的银丝炭,半点儿烟熏气儿都不会有,可丁姣姣偏生要这么说,挤兑的秋和脸上一阵扭曲。
“秋和,你还是赶紧跟王妃认个错吧,多大点儿事儿呢。”趁着自家王妃不注意的空,绯月低声道,“王妃不过是气你和王爷瞒着她罢了,她是个大度的,你去认错,她必定不会难为你。”
秋和苦笑,自己能不想去认错么,可是这燕王妃她不给自己开口的机会啊!
终于料理完了一切,屋里也算是彻底暖和起来了。
丁姣姣脱了厚披风,坐在床沿上,倚靠着床柱拿了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
“王妃……”秋和蹭过来,期期艾艾道,“奴才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吧。”
“那说说吧,错哪儿了?”丁姣姣不紧不慢的翻过一页,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下首的秋和。
秋和苦哈哈道,“奴才不该帮着王爷欺瞒您。您罚奴才吧,不管怎么着,奴才都认了。”
“不对,你错并不在这儿。”丁姣姣终于在书中抬起头来,“王爷是你正儿八经的主子,你自幼伴他长大,对他忠心是再正确不过的事儿了。”
“那您……”听她这么说,秋和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你错就错在,不该给我丝毫提示,眼睁睁看着我出丑。”丁姣姣冷静道,“王爷喝多了,我自是着急的,若不是我及时发现了王爷装醉的细节,今儿在韩知州的府上,我就要丢人现眼了。”
这才是她最生气的地方。
“而且,你本心中并不觉得你做错了,甚至你并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主母,而是王爷的一件附庸品。”
“所以,即便是认错,你也心不甘、情不愿。”
“那我又何必迁就你?贤德大度这四个字,我还不稀罕呢。”
秋和哑口无言。
半晌后,他一掀袍摆,“扑通”一声结结实实的跪在了丁姣姣面前,“王妃,奴才错了。”
说罢,一头磕了下去,久久未抬。
没有什么赌咒发誓,也没有表什么真心,简单的六个字,却让丁姣姣看到了他的诚心。
“罢了,这次的事儿就算翻篇了。”丁姣姣又拾起了自己的书,散漫的看着,“若是日后再有这类事儿,你这奴才,我怕是用不起了。”
“奴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