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血光,已经是不祥之物,何必心疼。”孙氏坚持道:“拿去丢了。”
不管端和郡主是意外而死,还是被意外而死,以色事人,以私宠而仗势,终归天道有偿。而孙家,自己的丈夫,想依靠的,也不过是大姐的裙裾,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的运气,一路顺遂。
这是,门房处的一个媳妇进来蓼月居递话道:“三奶奶,三爷跟前的小厮回来传话,三爷下了衙门要直接去定襄伯府悼念,请三奶奶去请示大奶奶,若是允许,让三奶奶亲自带了祭礼去定襄伯府祭奠。”
信国公府和定襄伯府交情一般。而广恩伯府和定襄伯府交情匪浅,韩昭昉和石颓当,半年来又打得火热,于私交上,韩昭昉和孙氏过去一次,也是应该的。
孙氏让丫鬟抓了一把钱请走了那个媳妇,对柳嬷嬷:“你去大嫂那里看看,要是祭礼已经送出去了,就算了,让个小厮给三爷传话,我今儿不过去;要是祭礼还没有送过去,三爷的意思,说与大嫂,准或是不准,快来回我。”
端和郡主身亡的消息,同样传到了苍擎院。现在,思伽几乎断绝出门的交际,京城里,上得了台面人家的婚丧嫁娶,还是要了解的,不然,闭塞在家里,生个孩子傻三年,就要和社会脱节了。
思伽手上,有个各家关系的记录册,记录着各家的家族成员变动和人情往来,依着关系亲疏远近一本本的分列出来,定襄伯府,当初是立在一个犄角旮旯里,后来也没有移出来,苍擎院里的人,自然不知道两家的过节,阿芒找出那一张,在里头添了一笔,定襄伯世子嫡妻端和郡主即寿康长公主嫡长女跌马亡故,再找出寿康长公主府那一张,添了一笔,寿康长公主嫡长女端和郡主即定襄伯世子嫡妻跌马亡故,下午给思伽添衣服的时候,顺嘴一说。
思伽的心情,就没有那么无波无痕了。在炕上做风铃的时候,几次出错。
风铃的基本材料是篁竹做的珠子,特意染了好多颜色,再有按着思伽的意思,找了许多铜管,和铜铃。做成一小串的风铃,既能装点孩子的婴儿床,也能给孩子当玩具,鲜艳的颜色和悦耳的声音,还能刺激孩子的视觉和听觉,在思伽第三次穿多了珠子后,韩昭旭按住了思伽手上的活,道:“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样子?”
怎么了?是呀,怎么了?从慈宁宫后来后,思伽心里就存了个疙瘩:韩昭旭乃至韩家在御前的荣宠,是不是太过强盛了。
韩家,怎么也算是抄了太后娘娘的娘家,掀翻了太后亲兄长的爵位,太后娘娘真待韩家一点隔阂都没有?小辈入宫,一路上,未免太体贴周道了,太后娘娘要真是那么明理的人,娘家有这个胆气几年内贪污三百万两盐税?
上次自己手执玉珏邀怀阳公主入宫评论,是有些仗势压人,赌怀阳公主不敢,怀阳公主要是敢的话,也不会避开别人的耳目,处心积虑的和自己私见,所以韩昭旭突然出现,带走自己,双方当场算是各退一步,自己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在自己心里,怀阳公主是瓦,自己的丈夫是玉,男女争风吃醋之事,闹得满城尽知,实在是下下策,于当事人都不是好事。之后的处置,原来还以为不过是抄抄经书,禁禁足这样的一般手段,结果,对皇上来说,也算是雷霆之怒了,全发泄到自己女儿身上,待韩昭旭一如往昔,皇上也太大公无私,太圣明了。
最近一事,太后娘娘第二天就去了汤山,原来正以为皇家要偏袒自家人了,现在端和突然死了,意外?也太意外了。好像伸到韩昭旭身边的任何手脚,都能被无情的斩断,而韩昭旭自己,永远处在台风的风眼,一丝迁怒都迁怒不到。皇家处事,未免太公正了。
韩昭旭,只是公府的一介庶子,就算才能卓越,允文允武,有望成为肱骨之臣,世上有才之人何其多,也不是非他不可。赏罚由天子,若是天子不喜,多少将星都要被迫陨落,陨落后的将星,都是什么下场,一个臣子而已,有那么舍不得给的,甚至比过了天子的一个亲生女儿,一个嫡亲血脉的外甥女,甚至是她们两个背后的……难道是看着韩昭旭外家颖国公的份上。皇家要是真那么重情重义,傅家也不会阖府子爵,独留一女脉呀。难道是看在前面做太绝的份上,后面补偿在韩昭旭的身上?
近在眼前的,英俊刚强的男人,那天跪在慈宁宫里,骄傲而强硬,没有一点,被皇家人猎艳,而陷入羞耻之色,相反,他如同站在山颠之上,居高临下的,用自己的名誉做武器,嘲笑皇家的肮脏,龌龊,和自以为是的,不可告人的,贪欲,肉欲,和恶魔般的……**。
弄儿!用自虐般的讽刺,宣泄了一个男人的耻辱。
思伽有许多话想说,有许多话想问,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从何问起,启口的话,连自己都觉得颤抖:“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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