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这边,除了大幅增涨的田税外,也要大幅提高商税以及自营匠坊的收入,才有可能在维持州府自身运转,在继续屯垦、修造河渠、道路外,去维持三四千人精锐武备。
以后州县的田税看似预计能增涨到十七八万石粮秣、三万多缗钱,数量已经相当可观,但由于废除徭役后,往后要州县要修缮城池、道路、堤坝,就需要衙门拿出钱粮去雇佣人力,再加州县官吏队伍的薪奉、公帑钱,差不多就要吃掉田税的一半。
在叙州没有办法推行部兵制,废除徭役,也将传统的义务兵制给废除掉了,募兵制目前唯一可行之策。
州县差不多要维持千人规模的治安兵马,此外还要筹备三千人规模的精锐武备,粮饷以及兵甲战械、战船及营房的添置、修缮等等,可能每年的基本开支就要四五万缗钱,更不要提战争期间将暴涨的巨额开销了。
虽然韩谦希望马寅、马循父子在朝廷所施加的巨大压力下,自行撤藩,但这个可能性不大,谁愿意从一方诸侯沦为终身都有可能被幽禁的阶下囚?
叙州这边后续除了养兵训练外,还需要筹措一批物资作为储备。
后半夜,韩谦又将杨再立、洗寻樵、向建龙三人从狱中提来。
除了田税改制、土客合籍以及族人内迁、拆族分户、专任商事外,韩谦还要求三家上缴六万石粮、两万缗钱作为去年应补征的秋粮,此外就是将各家所属的寨兵及眷属以及私藏的兵甲都交出来。
眷属迁入临江县安置,一千两百余寨兵,作为募兵,编入叙州行营。
条件虽然苛刻,但三家还是保留相当一部分族产、少量的奴婢,又专任商事的特权,往后在叙州还不失一个巨富乡宦的存在。
对出山投降时就已经将身家性命都交到韩家父子手里的向建龙、杨再立、洗寻樵三人,又能有什么比这更好的选择?
一直到晨曦初现,诸多事情才彻底谈妥,向建龙、洗寻樵、杨再立三人也没有再关押到州狱,而是在芙蓉园里找了一座院子,暂时将他们软禁起来。
而为了能让高绍、林海峥脱身出来,助他统兵,筹备随时都会暴发的战事,他们之前兼任的州司法参军、州司工参军两职推出去。
而韩谦他自己除了兼领临江县令外,州衙这边的事务也都将全部推掉,之后他便会到龙牙城专心致志的进行备战;张平作为监军使,也会到龙牙城去。
“哪怕是多迷惑潭州一天也是好的,接下来便要请薛大人、李大人、秦大人冒充一段时间的趋炎附势之徒了;以后州衙这边的事务,便要请薛大人劳心助我父亲治理了。”韩谦站起来笑道。
“比起韩大人、韩司马的忍辱负重,我们这点小委屈,算得了什么?”薛若谷见韩谦要回东院休息,站起来给他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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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肩头上的箭伤,应该好差不多了吧?”韩谦伸着懒腰往东院走去,跟奚荏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讨论你欠我的债了?”
“少主一定要强迫民女,奚荏便再挣扎都没有用的,哪怕还能喊赵庭儿来救我?”奚荏娇怨地说道。
“你等会儿先帮我掐掐肩,就当是收点利钱。”韩谦才不敢让奚荏拿赵庭儿当挡箭牌,想着先将她骗到卧房里好动手动脚,大不了出了卧房不认就是。
走进他起居的院子里,韩谦却发现好几个侍衞都守在院子里,没有回房休息,探头看见冯缭一人正孤独的坐在小厅里等候他过来。
韩谦沉着脸走进小厅,盯着冯缭问道:“你不会在夜宴过后,在这裏等我一夜吧?”
“你父子二人并没有割据叙州之意,一切的一切,都是助天佑帝谋算潭州?”冯缭迎着韩谦锐利的眼神,问道。
“哦,你什么时候猜出来的?”韩谦坐下来,饶有兴趣的问道。
“韩大人并无称雄主之意,时时处处都更关心民生;而之前我就听说四姓有人暗通联络监军使张平,也曾提醒过你注意,但四姓在联络监军使张平之后,却轻易上当去偷袭中方城,我便怀疑张平与你们暗中串谋,”冯缭直接说出他这些天心裏的疑惑,“而昨日夜宴之后,你父子将薛若谷三人留下来,他人都认为你父子会杀薛若谷清洗州衙,但哪怕是将薛若谷三人放回金陵,也远比杀了他们三人要好。我苦思良久,除了我刚才所说的那个可能,再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