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房间中摆放的木制相框,里面已经放入了前几天在游乐园拍的照片。以游乐园里色彩斑斓的夜景彩灯所构成的风景为背景,四个人一起面对镜头露出了笑容。照片是拜托刚好走到附近的工作人员拍摄的。那天晚上很冷。树木的轮廓被蓝色和白色的光所笼罩,辉煌的光芒照亮了前进的道路。瞳孔中反射着蓝色的灯光,优子天真的笑了“非常漂亮呢。”希美看了看这边,温柔的说:“夜色也很美啊。”一副她什么都懂的样子。房间里的衣架上,挂着一件水手服。毕业典礼以后这件制服该怎么办呢?扔掉呢?还是留下呢?简约的白色丝带领结搭配着深蓝色的百褶裙。要是说不喜欢这件穿了三年的制服,那肯定是骗人的。但是,要是把它归类到可燃垃圾里,也不会因此而伤心流泪吧。把脸压到枕头上。枕头隔着眼睑压迫着眼球,柔和光芒四下飞溅。枕套摩擦着脸颊,有点疼。就算这样,夏纪还是不想花力气站起来,她把手臂压在身下趴着。屏住呼吸,雨声在冲击着耳朵。没有变成雪的雨滴打湿了地面,发出了啪塔啪塔的声音。到了早晨,就会结成冰,冻在柏油路面上。想象着穿上高跟鞋踩碎这些薄薄的冰层的情景,夏纪的心情稍稍变得开朗了一点。夏纪不讨厌冬天。寒冷和疼痛有点像,沉浸其中时,感觉还不错。二月已经过半,去学校的机会所剩无几。两周后就是毕业典礼,夏纪她们将不再是北宇治高中的学生了。是寂寞?是无所谓?还是清静呢?明明是自己的心情,但在说出口以后,感觉每一项离自己的真心都相差得很远。“所以,乐队的名字到底怎么办?”今天和往常一样,优子和夏纪也待在KTV里,手里拿着吉他,专心地练歌。原来就对吉他演奏颇有心得的俩人,对于在自己手里用吉他重现乐谱,是没什么压力的。问题不在这里——“我说夏纪,你有在听吗?”“唉?抱歉,我在想别的事。”夏纪条件反射一样向优子道歉,优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房间里显示器的画面上,显示的是《アントワープブルー》的曲谱。“我在问你乐队名字到底该怎么办。如果是以翻唱为主的乐队,果然还是要模仿那种感觉吧?”“嗯,差不多。如果取个他们乐队相关的名字不知道会怎么样?”如果取个某某ブルー之类的名字,选择就非常多了,毕竟是颜色的名字。用手机搜索“アントワープブルー”,能找到很多关于颜色的信息,分类就是蓝色。布满了整个画面的蓝,就像夜里大海的颜色。アントワープ到底是指什么?夏纪带着这个突然浮现的疑问,再次开始搜索。Antwerpen 安特卫普是位于比利时西北部的一个城市。也被称为Antwerp或Anvers。アントワープブルー的名字似乎就来自于这个城市。浏览着搜索出来的网站时,能找到大量当地的照片。美丽的风景吸引了夏纪的目光。上了大学之后一个人去那儿旅行大概很不错吧。前所未有的想法突然占据了夏纪的大脑。旅行什么的,听起来倒是很酷的样子。“对了,希美她们还问了家里有没有彩灯呢,要蓝色的。”“为什么?”“大概是要在正式演出的那天,装饰一下咖啡店吧。霙家里好像每年圣诞节都会挂彩灯,实在太厉害了,可惜没法从霙家里借。”“为啥?”“咖啡店会变得像在举办彩灯节一样。”彩灯节指的是神户彩灯节,是每年十二月在神户市的原外国人居住地周边举行,为了追掉阪神·淡路大地震的遇难者,同时也是为了祝愿城市复兴而举办的祭典,从平成七年开始举办。彩灯这个词在意大利语里有灯饰的意思,如同它的名字所示,在祭典期间街道上会装饰着无数绚丽多彩,令人目不暇接的彩灯。“霙的家里还真有钱。”虽然没有去过她家,但还是能想象出来的。不管怎么说,总之是有大三角钢琴的家庭环境,与夏纪家这样书写平凡的家庭大不相同,夸张的圣诞节彩灯也不算什么。“那什么,希美她们觉得圣诞树上用那种就行,大家能一起带过来就好了。”“啊~那玩意儿有蓝的?我家最后一次弄圣诞树已经是好几年以前的事儿了。”“唉~我家每年都会弄呢。就是树顶上那个灯。”“那个啊——”“你是在嘲笑我吗?”“疼~”被优子踹了一脚,夏纪非常夸张的摇晃着身体。把吉他放在膝盖上,优子轻轻的吐了吐舌头。“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幼稚?”“反到是成年人才会积极的享受那种活动好吧。我呀,去年也收到了圣诞老人的礼物呢。”“什么礼物?”“Paul&George的限定套装。”“化妆品?”“因为它实在是太可爱了!”“果然是优子会喜欢的东西。”夏纪去年收到的礼物是价值三千日元的购物卷。虽然父母说是可以随便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啦,但是作为圣诞老人的礼物,这未免也太现实了一点吧!“对了,还有服装怎么办?”“这也要研究一下吗?”“因为是女子乐队嘛。怎么说呢,董她们走的貌似是Band Gal Fashion风格。”“Band Gal Fashion风格是啥?”“哥特萝莉为主的风格吧。”“原来如此,果然是堇的兴趣呢,这也太夸张了。”说起来,堇还真是喜欢哥特萝莉。为了配合服装,不仅研究妆容、研究发型、甚至还租了工作室。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无论是乐器还是时尚,都会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若井堇就是这样的女性。“一起去买衣服吗?”夏纪靠在沙发靠背上,后脑勺抵着墙壁。KTV的包间在没放歌时还是很明亮的。此时两人没有在唱歌,显示器的屏幕里播放的是KTV自己的节目。女主持人正在介绍那些初出茅庐的新人偶像,她的那些话都已经听得耳朵起老茧了。アントワープブルー出演的节目好像已经结束了,今天一次也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一起?我和夏纪?”“对对,难得有这种机会。”“去哪儿买?”“四条吧。”“要叫上霙她们吗?”“为啥买衣服还要特地叫上她们?我俩就行了。”“嗯…也不是那样啦。你看,和霙碰面的机会不是越来越少了吗?我就是想着在毕业前多见几次面嘛。”优子的手指用力弹了一下一弦。这是吉他的六根弦里最细的那条弦,发出了高亢的声音。“怎么可能有那种事,见面的理由多得是。”“那倒也是。”“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软弱了?是因为毕业典礼快到了吗?”夏纪拿起装着姜汁饮料的杯子,把吸管叼在嘴里。从透明的玻璃杯上滑落的水珠差一点就滴到了吉他上,夏纪立即皱起眉头。优子完全没有注意夏纪这边,一边看着显示器的屏幕,一边心不在焉的说。“其实在昨天呢,我见到了很久没见面的香织前辈。”“真的好久不见了啊。”说起中世古香织,是优子非常喜欢的前辈,以前属于小号声部,比优子高一级。高中毕业后考进了护士学校。“是约好的吗?”“没有,在车站碰见了,真的是很偶然。”“你一定很高兴吧?”优子对香织的爱慕,在吹奏部里也算是非常出名了。作为往届毕业生,香织也来吹奏部露过几次面,每一次优子都非常兴奋,要安抚住她真是费了不少劲。所以夏纪才理所当然地认为优子会立即回答刚才的问题。答案没有YES以外的可能性。尽管如此,优子还是垂下了眉毛,眨了眨眼,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感情。扬起的嘴角清楚的表明了她想笑,可双眼却一直耸拉着。“……当然高兴了。嗯,没错,就是这样。”这次,优子的食指又勾住了六弦。这是吉他六根弦里最粗的一条弦。“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寂寞呢。”“寂寞?”“香织前辈依旧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温柔。明明还是我喜欢的那个香织前辈。可是才一年的时间,人就变了那么多。”优子的指尖沿着琴弦慢慢的移动着。夏纪轻轻的抱起了吉他,调整了一下腿的姿势。“大赛时香织前辈不是来应援了吗,我看她也没怎么变啊?“香织前辈的外表一直都很美啊!我说的又不是这个,我是指香织前辈的内在已经变了。她已经不是高中生了,已经是成年人了,这点让我觉得很寂寞。”“罕见的多愁善感呢。”“大概是因为毕业典礼快到了吧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