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2·剜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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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这事儿楚歌不会让原惜白去做, 李应在洗碗, 他拉开冰箱去看现在有没有什么水果,就这时候感觉到有人凑过来。

楚歌捏着手机,啪啪的打出三个字:“有事儿?”

一开始是血字黄纸, 后来是钢笔白纸, 现在他发现了比这些都更快捷、更简单的方式, 手机聊天!

李应鬼鬼祟祟的朝着外面望了一眼, 确定原惜白不在,听不到这边的对话,小心翼翼的问:“辛先生,那你现在怎么打算的呢?”

“什么怎么打算?”

李应憋了老半天,憋出来一句话:“就原哥……他哥。”

楚歌噼里啪啦打字:“录像拿到了?”

李应点头:“拿到了。”

就是拿到了录像,才终于放下了心, 又有些猜不透楚歌这时候的心思是什么。

“您打算……怎么做呢?”

哟呵,敬语都来了。

“先发我。”

李应飞快的从手机上给他发送了过来。

楚歌瞥了一眼上面的监控, 系统说他的表情阴测测的能够吓哭小孩子。

“想要怎么做?”楚歌微微笑起来, 那语气是平静的,“既然海枯石烂,情深义重……那当然是要他们身败名裂, 倾家荡产啊。”

李应眼见着聊天框内出现的这一段话,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方块字, 不知道是怎么, 却是打了一个哆嗦。

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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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原惜白正式接手了集团里的事务, 自然少不得一番阻力, 流言蜚语重重,甚至来辛致和都亲自打了电话来过问。

原惜白回答的不卑不亢,但放下了电话后,却总觉得有一丝丝的古怪。

“父亲他好像对我代理的这件事情,并不是怎么高兴。”

“他啊……”楚歌跟骨头被抽了似的,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活似没有一点儿力气。

眼见着他要滑下沙发,原惜白走过来,把他抱了起来。

楚歌枕在他的腿上,眯着眼睛,舒服的靠了靠:“我父亲这个人吧,为人好强,刚愎自用,但又最要面子……你大概不知道,他其实一点儿都不喜欢男人。”

原惜白无奈道:“我知道啊。”

楚歌“哦”了声,想起来自己的这段话里有一点儿歧义,于是认真的解释道:“我是想要说,他并不愿意我跟同性在一起,最初的时候,他是希望我娶一个女孩儿的,为此还给我相了不少的对象。”

当然,那个时候,辛幼宁对于原嘉澍的痴迷爱恋已经初现端倪,再不久,就会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

“……你都拒绝了。”

楚歌点头:“既然不喜欢人家,也没有必要把人给吊着,他倒是希望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儿联姻,至于别的人,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做没看见,可惜,我是不愿意的……娶回来一个不喜欢的女孩儿,何必毁了她的一生?”

那句话之后,原惜白眼睛些微亮了一瞬,奇异的抓住了另一个重点:“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楚歌板起脸:“你一个大男人哦,惜白,说娶不娶的也不觉得害臊。”

原惜白用手去掰他:“幼宁,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楚歌觉得这问题忒难回答。

“我那时候吧,气昏了头,但是又见着了你……大概是残存的记忆作祟,多多少少有一些影响的。”楚歌咳了一声,“还是说之前我父亲的事儿,虽然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了,但他心里其实并不怎么愿意的。他说两个男人,没有办法留下后代,总归不够牢靠,又觉得伤风败俗……我又做了那么些事儿,丢尽了他的脸,使得他极度不待见原嘉澍。”

仔细回想起来,的确是这个样子的。

辛致和还是老一辈的观念,尽管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依旧觉得是旁门歪道。

辛幼宁和他的关系进一步恶化也是因为原嘉澍,在原嘉澍远走海外前达到了最高峰,这么多年来没见着改善,等到原嘉澍回国之后,辛幼宁又为他出了车祸,使得辛致和更加不待见了。

“我当时要跟你在一起,一方面,是他已经拦不住我,另一方面……”

未尝不是两害相较取其轻,与其看到个令人厌烦的原嘉澍,还不如选择个性格温和、为人温吞,软绵绵任捏任搓不会反抗的原惜白。

“他性子强硬,为人刚愎自用,我完全继承了这脾气,他心里其实对我很是不喜。眼下我醒不来,可不是正好……他还有个儿子辛又鸣,正好看上去是个乖乖仔,能够满足他心里的控制欲。”

为什么辛致和的态度这样冷淡?

那当然是,辛幼宁没了也就没了,他还有个备选。

大概在辛致和的眼里,从海外归来的辛又鸣,性格比之辛幼宁,不知道好上了多少。

辛又鸣是可以去哄着他,让他开心的,而辛幼宁……却从不会有这样做。

父子情份,淡薄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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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些许酸涩在作祟,楚歌怅然的叹了一口气。

手上一暖,却是被原惜白给握住了,那像是想要给他力量。

“辛又鸣不知道,我却是晓得的,他心里厌烦原嘉澍的不得了,估摸着现在,满心都盼望着辛又鸣能够找到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儿结婚生子……等他知道了辛又鸣跟原嘉澍搅和在了一块儿,哈!”

楚歌短促了笑了声,满含讥讽。

他放弃了一个,转而要捧起另外一个。

然后就会发现,自己以为的如同白纸的二十四孝好儿子其实早就掉在了染缸里,漂都漂不白。

跟原嘉澍不清不楚,又设计陷害,买|凶|杀|人……

“……你可瞧见了,这辛家就是个大染缸,里里外外,没一个人是干净的。”

手上的力道忽然重了一分,使得楚歌吃痛,不得不睁开眼。

映入视线的是那张他无比熟悉的脸颊,原惜白在高处,漆黑的瞳眸凝望着他。

那眼神很是安静,让楚歌心中莫名而来的暴戾都消散了些许。

原惜白轻声道:“但你不同……”

楚歌一声嗤笑:“有什么不同。”总归他现在筹谋的都是如何让辛又鸣与原嘉澍身败名裂,又有什么不同。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救了我,如果换了别人,一定不会跟过来的。”

“万一是我脑子发烧了呢?万一只是我一时兴起呢?”

原惜白俯下了身,轻轻地轻吻着他的嘴唇:“但我知道,不是的呀……”

他的眼神温柔,如同水一样,笑意悠悠,如同波纹荡开:“就算是,那我也已经决心要赖上你,从此以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啦……”

手指轻柔的解开了纽扣,使得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明明室内是开着暖气的,然而陡然接触到空气,楚歌却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抵住了原惜白的手。

“怎么了,你不想么?”

那其实是很久都不曾有过情|事了。

他枕着的地方正在原惜白的腿上,可以无比清晰的感觉到那一处起来的反应,灼热的都有些发烫。

而他对上的那个眼神……

爱意与眷恋交织,其中浓烈的情愫,凝若实质,几乎都要满溢出来。

纽扣又一次被解开,一路向下,而轻轻抚过的手又带着熨帖的温度,几乎让全身都温暖了起来。

楚歌几乎要沉迷在其中,直到听见了褡裢响起的一声,终于被惊醒。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一次抓住了原惜白的手:“惜白,不行。”

“为什么不行?”原惜白问道,“你明明现在也是有感觉的?”

楚歌闭了闭眼,终于又睁开来,他看着原惜白的面颊,将他此刻的面容深深的存在心底。

目光柔,笑意软,几乎要漾进人心底,却是执拗的不容丝毫拒绝。

于是,便又叹了一口气。

满怀着无奈与惆怅,都不知晓还能够如何开口。

“我这个样子,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啊……惜白。”叹息声悠悠,“我会害了你的啊!”

原惜白目中,笑意却更深了一分:“没关系,反正你只祸害我一个的。”

“那……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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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缓兵之计,可楚歌却能够说出来条条道道的理由,此时此刻,在摩天大厦的最高处,最亲密深入的交流,总是教人觉得说不出的窘迫。

原惜白看着他,眸中带笑又轻轻褪去,最终不过是先教他用手弄出来,先讨的一点利息。

倘若是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可是在这里外里都一丝不苟的办公之处,感受着手上的湿意,楚歌脑中只是一片无边的晕眩。

事终。

原惜白顺从的接受了他的建议,招来司机,驱车将两人送回枝白路。

明路迢迢。

夜幕低垂,万家灯火,而他们就在光与火之中,驶向了家中去。

入室后原惜白带着笑,楚歌顾忌到他的腿,犹豫良久,最终攀附住他的肩膀。

“……你可要想好了。”

“早就已经想好了……”原惜白托住了他的腰,笑意星星点点,“我心里有一句话,想要说出来,又怕的你不高兴。”

楚歌缓缓坐下去,因为过于分明的触感,咬住了嘴唇。

他一时间并没有听清:“……什么?”

原惜白侧头,贴住了他的耳廓。

那声音带着清清浅浅的笑,笑意悠悠曳曳,如水波一般流淌。

“自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

一字一字咬的甚是清晰,待得楚歌听清,一时间恨不得用手捂住原惜白的嘴巴。

他也当真是这样做了,可手一松,刹那间失了着力点,一阵天旋地转,彻底倒在了原惜白身上。

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背,轻轻滑下去。

抬头时对着含笑的眼眸,那样子,就像是在愉悦欢迎着他的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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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少有这样的感觉了,仿佛从虚幻中走到真实,又从真实中回到虚幻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