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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沙沙的电流音响起来:“楚三岁, 你要知道, 在所有人的眼里,他都只是一个卑微的奴隶。”
是以,根本不会有人在乎他痛不痛, 难受不难受, 他就像一件没有生命的工具, 一件被强者占有的战利品, 存在的价值只是为了彰显本身的实力。
而没有任何会在意他的感受。
而那个孩子逆来顺受。
他一声不吭,没有求饶,连一句闷哼都没有,牢牢地把所有音节,都吞到了肚子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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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
席塞尔·诺维奇只简短的吐出一个字。
于是侍卫就粗鲁的将腰部缠绕的绷带给扯下来,光裸出了大片刚刚被包扎好的肌肤。
结痂的伤口再度被扯开, 血肉模糊,狰狞可怖, 才刚刚上了药, 又被这么粗暴的对待,新的伤口里又渗出血来。
皇帝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说什么。
席塞尔·诺维奇却是早就料到了皇帝的反应一般, 轻声道:“他之前犯了错,于是我就对他惩戒了一番。”
楚歌再也忍不住, 怒目而视:“什么错误要这么折磨他!”
“不忠。”
棕发青年两片嘴唇一动, 只轻轻的吐出这一个词语, 他深蓝色的眼睛凝望着楚歌, 其中泛起了某种隐秘的、奇特的、古怪的意味。
“……作为一名奴隶,最重要的是忠诚于主人,一个不忠的奴隶,那就没有什么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必要了,殿下。”
“他做了什么!”
盛怒之下,质问脱口而出。
然而在席塞尔·诺维奇陡盛的笑容中,楚歌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棕发青年含着笑,语调轻柔,“明明是我的奴隶,却生出了二心,勾搭上了您……否则,殿下又怎会如此坚持要将他带走?”
楚歌冷冷道:“我只不过是看着他可怜。”
席塞尔·诺维奇吃吃的笑,就好像这个答案是纸糊的一般,手指一戳就能碎掉。
而一旁。
纳塞·索恩语气沉沉:“可怜的奴隶那么多,你怎么就偏偏看上了这一个?”
楚歌试图解释:“宴会上,我将要摔倒,是他扶住了我。”
“只是这样吗?”席塞尔·诺维奇柔声道。
“只是这样。”
“那么……您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呢?”
棕发青年笑意轻柔,可那软和的笑意里,却像含着刀,淬了毒。
“殿下,我把夜莺带到了宫里来,原是因为他歌声动听……却因着他名字不好,唯恐触碰了忌讳,极少喊他的真名。整个宫里知道的他的名字,都是陛下赐予的夜莺,您又是从何处,知晓了他的真名?”
仿佛有一盆冷水浇下,刹那间楚歌心间冰凉。
“我思来想去,都不知道您是如何知晓的,那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他明明是我的奴隶,却生出了二心,悄悄告诉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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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脑中一片空白,他僵硬的摇头。
不,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知道墨菲的名字是因为【人物】文字给出的信息,根本就不是墨菲向他求救、告诉了他。
席塞尔·诺维奇所描绘的那一切,心生了背叛之意所以勾搭公主的歌者……通通都是假的,假的!
然而他一个字都不能说,因为他完全没有办法解释,自己是如何得知的。
宫里有一名歌者唤作夜莺,夜莺的真名唤作墨菲。
这两条线,被全然斩断,一条分属于宫廷,另一条分属于诺维奇子爵府邸,因为主人的刻意隐瞒而无人知晓。
然而他却知道了。
被作为了墨菲背主求荣的证据。
皇帝风雨欲来,含着浓重的压迫:“阿佳妮……”
“是我告诉她的。”
余下的话语被蓦地打断,金发碧眼的王储半边侧脸神情漠然,眸光冰冷:“是我告诉了阿佳妮,你有意见吗?”
“当然没有。”席塞尔·诺维奇微笑着说,“王储殿下地位尊贵,我怎么会有意见呢?”
西瑟·索恩蓦地转过了头去,像再多看一眼诺维奇都恶心。
“好了,阿佳妮。”
王储殿下抿紧了嘴唇,周身都笼罩着低气压:“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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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栩栩如生的金丝雀停驻在了墨菲的腰间。
那是皇帝赐予席塞尔·诺维奇的族徽,被烙印在了墨菲腰部,用以彰示他是席塞尔的奴隶。
当他身上打着这个印记的时候,奴隶的身份就永远都无法摆脱,只有去除了这个徽章,才能恢复自由。
然而此刻,并非要洗掉金丝雀的印记,而是……以旧换新。
富丽堂皇的大殿,一应工具都已经被侍卫取来。
火星哔啵作响,银色坩埚中,金属液体被烧的飞红,仿佛一个融化的火球,缓缓流淌。
放眼望去,满目都是橘色的光,几乎亮到了刺眼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