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3·裂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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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等待的时间并不算漫长,甚至说起来, 都算得上是短暂。

嘶鸣声停止, 连弓箭破空的声音都消失, 四周的一切又复归于安静。

被遮蔽的严严实实的帘子外, 响起了格伦·夏尔低沉的声音:“……殿下, 承蒙您的庇佑, 我们杀死了那个魔族。”

楚歌伸出了手去, 聊开了那两层窗帘, 这一次, 并没有一个人阻拦他。

马车外。

遥遥的大道对侧,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士正朝着马车靠近,他的一只手垂在了身侧, 而另一只手悬在了胸|前。骑士的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长剑,而在他挑起的、长长的剑尖上, 挂着一颗深紫色的头颅。

迥异于正常的人类,那颗头颅之上遍布着一圈圈血色的花纹,毫无章法的交叠在了一处, 又像是含着某种隐秘的、不为人知的规律。

此刻, 深紫色的血液正顺着头颅颈项的断口,缓缓流下。

最令人感到不适的是,那颗头颅之上,魔族的眼睛正死死地睁着, 已经是张到了最大的地步, 含着某种化不去的怨恨与恶毒, 几乎教人只看那么一眼,就要生出无穷无尽的噩梦来。

楚歌手指颤抖了一瞬,身前帘幕无风而动。

就在那一刻。

格伦·夏尔忽的上前,恰恰站在了马车边,骑士长用高大挺拔的身躯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不令他去看那颗血淋淋的魔族头颅。

“那是什么?”

“……是血法师,殿下。”

.

他们一路已经经行了那么久,遇到了无数贵族、士兵、平民,然而从来都没有遇到灾厄的源头——

魔族。

直至今日。

在北方的领域中、在崎岖的山路里,陡然遭遇了一只血法师。

像是害怕他不明白那是什么,格伦·夏尔缓慢的跟他讲解。

血法师是魔族中的一种,不同于那些普通的魔族士兵,可以算得上是精英种族。它们擅长一系列恶毒的诅咒,相反四肢并不发达。对于人类士兵来说,是一种噩梦般的存在,但是对于配备了军用重弩、且武技娴熟的骑士来说,却算不上是特别的可怕。

就像刚才的那个血法师,还没有来得及施展开它的血雾诅咒,就直接被军|用重弩射穿了脖颈,被银色长剑斩下了头颅。

在那些早已过去的、漫长而悠久的岁月里,魔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它们消失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以至于人类几乎要忘记它们的存在,却在今年的这个春天,悄然卷土重来。

而不仅仅是血法师,魔族中还有许多其他的分支。但是相似的是,无论是哪个分支的魔族,它们的皮肤都迥异于人类。

深紫色,蓝紫色,深灰色,黑色,青灰色……无论是哪一种,都能够让人类轻而易举的辨认出来。

魔族头颅上的花纹正是实力的表现,通常来说,实力越强,那么花纹颜色就越深浓,分支越稀少,那么花纹就会越复杂。如果说是普通的魔族,那可能除却诡异的皮肤、蓝紫色的血液,就没有什么别的差别了。

就比如说那个血法师,他的血色花纹颜色并不深,但是图形却很复杂。

.

已至北方,有魔族出没,再正常不过,然而联想到憎恶之王已经告知了皇帝他的要求、并且楚歌这一行人正是为此所去,登时又变得诡异起来。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只血法师?”

“而且还打算袭击我们……”

“得了吧,谁不知道,魔族残忍嗜杀,它们压根就是没有什么智力的玩意儿。”

“可是,憎恶……我是说,它们的头儿,不应该约束一下它们吗?”

骑士们在道路边挖坑,采取了一些特殊的手段,用燧石燃起了火星,将那颗血法师的头颅吞没。

火焰熊熊燃烧,骑士们一边处理,一边讨论,对于这个血法师突兀冒出来的情况,他们难以掩饰心中的疑惑与不解。

“没什么好奇怪的。”格伦·夏尔沉声说,“魔族本来就是智力低下、残忍狡狯的种族,他们做出什么样的举动都不奇怪。”

憎恶之王之前是想要攀折下帝国的小玫瑰,迎娶阿佳妮公主作为自己的新娘。

但是谁知道,这个残忍多疑的魔王,眼下,是不是已经改变主意了呢?

骑士长心中沉沉,对于未来有一种无法抹去的担忧,他站在崎岖的山道上,居高临下的眺望,在远方的平原上,依稀能够看到要塞米迪欧尼恩雄伟壮阔的堡垒。

然而前方的道路如同蒙着一层化不去的阴翳,像巨石一般,压在了他的心头。

火星声哔啵作响,血法师的头颅在火焰中被吞没,骑士们将树叶烧成的灰烬撒上了厚厚的一层,将之掩埋,尔后又盖上了沉沉的厚土。

该启程了。

已经耽搁了许久,再不出发,今晚恐怕又要在丘陵山地过夜了。

在血法师已经出现了的当下,似乎四周都变得不安全起来。

褐发棕眸的骑士长低声吩咐着周围的骑士,见着他们有条不紊的收整,准备前行。他坐在骏马之上,遥望着远方,没有忍得住心绪,回过了头去。

——却正正与小公主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公主殿下一个字都没有说,像是并不愿意再看到他一般,径直放下了手中的帘幕。

格伦·夏尔心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