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7·重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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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陆九喉头微哽。

他小心翼翼的环着怀里人的身躯, 炽热的温度熨满了胸膛, 才教他知道,自己总算没有来迟。

呜咽的问句仿佛给他打下了一针强心剂, 教他总是吊在悬崖边缘的心脏奇迹般的安定下来。

“我来了,是我来迟了……再也不会了。”

他拥着自己险些失去了的珍宝,嗓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一声声, 一句句,轻言细语的宽慰着,只想要将人从可怕的臆境中唤回, 教他摆脱这段噩梦。

神情是那样的柔和, 然而在看不到的地方, 目光却是截然相反的冰寒狠戾。

他死死的看着地上的那摊烂肉。

不远的血泊里躺着一个人形,被他暴怒之下抓着脑袋掼在了墙上, 头破血流, 生死不知。

想到楚歌待人有多好,这人又是怎么做的, 便有一股怒意填满了胸腔。

脑海中各种念头翻滚咆哮,只教他想要把眼前人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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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温言细语, 连他都已经阔别许久了。这个畜生不但享受了,反而还恩将仇报。

又有一股后悔升起,铺天盖地席卷了心脏。

陆九无比的痛恨自己, 为什么要闹那么大的脾气, 为什么没有在查清楚这人底细的时候, 就勒令楚歌,不许与他来往。

——哪怕是遭了怨恨也没有关系。

也不至于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险些被……

陆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胸腔中汹涌激荡的杀意。

心里蛰伏的那头凶兽狰狞的咆哮着,害怕吓着了怀里的人,被他狠狠地按了下去,关在了深处。

他不愿意楚歌见到他的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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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

耳边响起了哽咽的嗓音,凌乱的喊着,含含糊糊,沙哑而又破碎不清。

极难辨认,可他就是知道,那喊的是他的名字。

是这样的害怕。

险些被人施以暴行。

“……没事了。”陆九哑声说,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脊,“一切都过去了,你会好好的,不要再想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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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哗啦啦的响。

磨砂玻璃门上满是雾气,而陆九站在门外,看不清楚门内的情况。

他看了眼时间,发现这时候距离楚歌进去已经有了一个小时之久,就刚才的工夫,他已经把事情全部处理了,也仍旧没有出来。

让人止不住的生出担忧。

陆九敲了敲门。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在他都已经决定要取钥匙把门强行打开的时候,浴室门终于被推开。

楚歌穿着并不合身的宽大衣服,攀住了门檐。脸颊原本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此刻被热腾腾的水汽蒸腾,竟然也有一些红晕。

那目光初时有些涣散,没有焦距,落到了人身上,才渐渐凝聚起来。

他走了一步,撞到了伤处,脸上不由得带出了痕迹。

陆九从橱柜里取出了浅棕色药瓶,要给他擦药,却在触及了楚歌目光的时候止住。

“……谢谢,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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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酒揉散在了掌心,那感觉有一些陌生。

楚歌很少自己动手,大多数的时候,都有另外一个人代劳。

他知道那个人眼下一定是愿意的,可是却并不想要劳烦,尽管他知道,隔着一道薄薄的门板,那个人就站在门外。

却不知道……究竟是在逃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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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 、腿上、身上,处处都是伤。

药酒被揉开了,直直的贴在了伤处,刺激得人生疼,但他像是没感觉一般。

沙沙的电流音响起:“楚三岁,嘎哈要这么自虐啊。”

楚歌却答非所问:“统子,你为什么不给我找一根钢管呢。”

系统:“???!!!”

它不得不道:“……嘎哈啊你想,你这胳膊腿儿,就算是有钢管也拧不过他啊。”

楚歌平静的说:“没关系啊,随便捅死谁,都可以的啊。”

小巷子里,施暴者与受虐者,死掉了谁……都无所谓。

系统被他平静的样子给吓到了:“你冷静一点儿啊楚三岁。”

楚歌道:“我只是随口说一说的呢。”

然而口气听上去半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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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垂下头去,看着自己沾满了药酒的双手。

指节分明,皮肤苍白,仿佛其上淡蓝色的血管,都要透过皮肤迸裂出来。

十五岁的时候,属于少年的,一双荏弱不堪的手。

手指无力的蜷曲着,想要做什么都做不了,想要办什么都办不到,如此的丑陋。

他低声道:“我回不去曾经的学校,我离不了这个不该来的地方……只是为了经受这一遭吗?”

当年初来乍到,满心惶惶,一身流言,孤立无助。

难得的善意,伸出援手,却没想着对方是披着人皮的豺狼。被堵在那个小巷子里的时候,心里又是有多么的悲凉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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