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守着约定离开,走着熟悉的路,此时的小霖没有原来的轻快,他知道后面有人跟随,他的一切动作都在别人的监督下。
昨夜西风凋碧树,骤雨初歇,青石板上,一脚脚浅浅的脚步踏起的水渍溅湿了衣裤。
无人的小巷中,只有水湿的痕迹,院子中芭蕉叶挥动沉重的羽翼,水泽还未干去的朱门更加显红,一圈青青的铜锈在朱门上斑驳了岁月。
转角踏水的小孩已经如约到达。
不久,墙头便传来响动,一袭黑衣的男人直直地站在矮矮的墙上,竹编斗笠不见容颜,黑纱飘飘欲仙,一派黑夜传说杀手的模样,有股江湖再见侠客风云传的气质。
佩剑而立的人身如鸿雁一跃而下,斗笠在起浮中没有掉落,来人直直地降在湿湿的地面,轻点的脚步如同蜻蜓点水轻盈不见声响。
来人是个练家子,隐藏在深处的人下结论。
“给,这是你要的信息,”小霖看到来人说道。
小霖左翻右翻从衣袖中终于翻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爬满不知道什么字的纸,歪歪扭扭的如同老树根盘曲。
但男人还是能从中辨别它要表达的意思。
略微看了一眼,黑衣男便携带着纸离开了,只是地上静静地躺着八个铜板被水沾湿,小霖捡起了被泥土沾染的铜币,用衣袖细致地擦拭干净,便用干净的手帕包好小心地藏进了怀中。
反转原方向,一浅一深的脚步顺着水湿的痕迹向着远方离去。
白市在新的一天熙熙攘攘。
残暴的阳光巡视在这满是绿瓦红墙的缝隙,突兀飞甍的房檐高高地向着远处排开。高楼墙角飘荡的商号旗帜鲜明浓艳,画着精心的妆容招揽过往的行人。
川流不息的过客盈盈远去,车水马龙不过如此。
街上有挑担赶路的,有驾马运货的,有赶着毛驴送货的,有驻足观赏中京河流赏客的,星罗棋布的高楼一字排开,满衢酒肆,一夜的酒肉朋友划着拳称兄道弟直到天晓。
东边的茶坊,酒肆,脚店,西边的庙宇,公厕,肉铺,衣间等等。
不过浮生一梦,醉里繁华大京,喝醉的人提着酒,摇头晃脑嘴里念叨着离开。
整个城市皆迷醉,清醒的人何其幸运,……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俗不可耐的歌姬在满楼飘带中尤唱着那些靡靡腔调。街上那些悠闲而来,悠闲而去的行人呐留恋往返于沉醉的红楼。
那些毁于河边的旧城墙见证了这京上的几度归墟?几度繁华?
歌姬的靡靡之音再次响起。
大唐一梦千年不过是梦一场,谁人能再现?罢了,不过大梦一场。
悲凉的歌喉在繁华中喧闹。
经过繁华再归平静,丞相府邸静静地躺着城缘。
“跟踪好了吗?”羽毛般的声音划过心扉,痒痒的。
窗台旁边捧书侧卧的人,在细小阳光下安静的如同一幅水墨丹青山水画,好一个美男子的形象。
“嗯,他确有拿走,”下首的人回应了前面人。
慵懒的人只是挥了一下衣袖,目光没有错开手中的书本。
得到会意的属下低头离开。
在看书的的人却将书本一放,看着窗外自语。
“究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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