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卫安不按照他说的去做,很可能就被他一剑灭口-----这个人是做的出来的......
卫安很及时的开了口,一副很天真的模样:“可是你三叔已经走了,你自己来这里,你准备怎么回去?”
沈琛玩味的看了她一眼,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在笑,模样很天真,可是她眼睛里分明一点儿波纹也没起,连声音也仍旧是细细的,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人闹出动静来一样。
卫安垂下了头。
她到底不是戏台上的角儿,或慌张或惶恐,百样情绪都能信手拈来显现在脸上,被这个人看出端倪了。
好在沈琛却没再纠缠,他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手顺势就从腰间挪开,语气还是极不耐烦:“找什么三叔?我就是为了躲他才跑的!你先领我去见你家大人!”
卫安从善如流的应是,想了想,让蓝禾和玉清先去前头看路,等着巡逻的护卫们过了,才领着沈琛先去了自己屋子里-----葡萄架穿过到她的院子里只有一道门,李嬷嬷又已经睡下了,不怕有其他人发现。
等到了卫安的东厢房,卫安又先让蓝禾网老太太院子里去了一趟:“看看老太太歇下了没有......”
顿了顿又当着沈琛的面吩咐蓝禾:“告诉老太太,就是庆和伯府世孙在咱们山后头摘杨梅迷路了......要等没人的时候再问。”
沈琛看着卫安的目光渐渐就从玩味变成了复杂。
这是个看上去才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生的很讨喜伶俐,可是她不管是行事还是周身的气势,半点不像是一个没经过事的小孩子。
如果换做平常的小姑娘,碰见呼入起来落在跟前的陌生男子,肯定连胆子都吓破了,可是她不仅没有,好像甚至还知道自己是谁......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他等卫安回过头来,就收回打量的目光,吊儿郎当的翘起了腿看她:“本少爷可没跟你说本少爷是庆和伯府的世孙,你怎么知道我就是?”
“您现在需要是,就是了。”卫安知道有些东西是无法隐藏的,干脆也就不隐藏,坐在沈琛对面,看着沈琛目光沉沉的模样却也不觉得害怕:“今天郑王府出事了,林三少领着锦衣卫围了我们的别庄,还搜查了一遍。”
沈琛没说话,眉头却动了动。
卫安于是紧跟着说:“不管您是谁,这么晚出现在我们别庄里,总不能真的是为了偷吃树上的杨梅吧?我没见过哪家的公子能带着这样贵重的玉佩却还穿着这样寒酸的衣裳......”
京城的姑娘们都是这么聪明吗?!沈琛面上的微笑不变,心里却着实掀起了惊涛骇浪,眼前的小姑娘简直成精了!
外头蓝禾已经回来了,像是在做贼,面上神情却比之前好看了许多,进来先看了自家姑娘一眼,见卫安好好的,这才道:“老太太那边让您领人过去。”
卫安听了就立起来。
她没把握卫老太太究竟会不会见这个沈琛,如果卫老太太不见,那沈琛极有可能一怒之下杀人灭口再逃窜,所以她又不能不先同他虚已委蛇。
现在老太太说见,这里去正院的闲杂人等应该也已经肃清了。
她领着沈琛到老太太院子里,游廊上果然一个人也没瞧见,连廊庑下也只有青鱼和白芷立着,花嬷嬷迎上来亲自替卫安她们打了帘子。
屋子里静得吓人,沈琛却闲适得很,好像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笑着朝卫老太太行了个礼,态度既随意却又并不惹人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