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玠进来的很快,他到底是担心卫安的。
有些事身不由己,就像他母亲一意对付卫安的时候,他不能做什么,等到卫安反击了,长宁郡主落魄了,他还是不能做什么。
生分是必然的,再怎么样,长宁郡主待别人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待他却是生养之恩都有,他无以为报,哪怕从前跟卫安感情再如何好,到了现在,要是还跟从前一样好,那也是对母亲的不孝了,恐怕长宁郡主地底下都不能瞑目。
这回护送卫安出来,原本是卫琨的活计。
只是卫琨被羽林卫的事给绊住了不能走,才换了他跟来。
他跟卫安刻意保持了距离,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
谁知道一来别庄却出了这么大的事。
卫安再能干也不过是个女孩子,一个内宅女眷掌中馈的碰上人命的事儿恐怕也要慌得六神无主,他原本缓过了神就打算先带卫安回京的,好歹先避一避风头。
可是没想到卫安却悄无声息的就把这场原本应该不能善了的纷争给平息了。
什么也用不上他。
他在屋子里怔怔坐了半响,半响才叹一口气。
要不是这么厉害,也不能让他母亲一跟头再也没起来。
他想了一回,到见卫安的时候,已经又是四平八稳的模样了,问她:“事情都料理完了?是不是启程回去?”
原本就是因为家里整顿收成发现账目有些不对,又听见风声,所以才让卫安领着林管事出来先学一回看账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虽然料理了,可到底惊动了衙门,他以为现在总该先回家去了。
卫安却让他坐,目光扫过来在他面上停留了片刻才摇头:“哥哥不是说,长安长公主府的二少爷邀你过去打猎吗?”
卫玠便摇头:“不去了,昨儿就说了不去的。”
他对于这些原本就不上心,如今很快就又要秋闱,自然是一心扑在读书上头。
卫安嗯了一声,又问他:“那边没再派人来请么?”
卫玠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却还是道:“洪文和李韶都遣了人过来,问我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我俱都说不必了,他们也知道我们家里有事,并没一味的催。”
卫安若有所思,看他一眼又点头。
紧跟着才说:“今天恐怕还得再耽搁一晚,我这里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既然他们再三来请,哥哥不如还是跟着去玩一天?横竖哥哥以后也是要跟他们往来交际的,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等回去了,再跟祖母禀报一声,安排安排,再让哥哥做东,回请他们也就是了。”
她这个郡主身份来的尴尬,外头是喊她一声郡主,可她不必去郑王府上住着,又养在卫家,在家里就仍旧是旧时的称呼,并不改。
否则论理来说,明鱼幼喊卫老太太一声姑妈,卫安该喊卫老太太一声太姑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