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竟一时没有再开口说话。
卫老太太将她揽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她的背,轻声道:“祖母也是从少女一路过来的,正常的女孩子遇见这种事,不当是你这样的反应。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也知道你不开心,可是安安,过去的,都过去了。人总该要往前走,往前看。不舒服的事,便都忘了吧。人不同,处事方法不同,未来的路便也有千千万万条,千千万万种可能,何必替古人担忧,杞人忧天呢?”
卫安窝在卫老太太怀里,有些醍醐灌顶,又有些不好意思,半响才闷闷的仰头看着卫老太太,声音很低很低的道:“祖母,我似乎.......很爱对沈琛发脾气。”
卫老太太便忍不住笑了。
卫安旁的事情上像足了大人,可是遇上这种事,竟又比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害羞。
她分明是对沈琛有好感的,可是又羞于承认,似乎一旦开口,就好像是输了一样。
她摸了摸卫安的头,忍俊不禁的笑起来:“除了发脾气,就没有旁的了?”
卫安闷闷的想了想,认真的摇头:“还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他不觉得我惊世骇俗,我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不必担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有些困惑的握住卫老太太的手:“还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是靠得住的。不管我任性还是不任性,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他大约是真的,喜欢我。”
她上一世唯一喜欢过的彭采臣是骗她的,她因此便开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什么是喜欢一个人,她是经历过的。
可是那个人怎么叫做喜欢她,她是当真不知道,也并没有人教过她。
她总觉得,要跟一个人相处一辈子,是一件很难,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
可是.....
也不是不可以试一试。
卫老太太便明白了卫安的意思,她顿了顿,轻声道:“若你是想问我,沈琛能不能长长久久的这样对你,我不能告诉你,更不能给你什么保证。因为人永远没办法去控制另一个人的思想,要他能永远怎么样。”
她见卫安眼里闪过复杂和害怕惊惧,便又缓缓的道:“可是,我知道,人不能因噎废食。尽人事而顺其自然再而听天命,大约是最好的选择了。”
人生的路太长了,谁都不知道将来有什么变故,可你总不能为了将来会有变故便选择不活着。
卫老太太希望卫安自己会懂这个道理。
卫安抿了抿唇,正要再说什么,门便被敲响了。
花嬷嬷在外面轻声跟卫老太太说:“老太太,三夫人过来了。”
卫老太太便看了卫安一眼,让花嬷嬷她们进来,又让卫安去东次间重新整理妆容,而后才问三夫人:“什么事?”
三夫人自己也是满脸的困惑:“冯家来了一个管事妈妈,带了许多礼物,还带了一封帖子,说是要见安安。”
冯家?
卫老太太心念一动,问她:“是荣昌侯冯家?”
三夫人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复杂:“一向跟冯家没有什么交往,冯家自从那件事过后,消沉了许久,最近才又重新风光起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来我们家了,还要见安安......”
这实在是怎么看怎么都透露着不对。
冯家莫非是又打着什么坏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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