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爷的嘴角扬了扬。
“我会将满席调开几天,这期间,所有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了!”这次老皇帝是真的累了,万般疲倦地甩甩袖子。
李相爷悄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冬试就要来临,林无鸟越发地勤奋,整日躲在厨房里,构思新颖的菜谱。
“大人,你真的不透露点信息给我?”案台之后,林无鸟偷偷地探出个头来,小声地同满席大人商量。
她和满席大人,不知道是谁先主动,谁先低头,反正是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气氛,只不过那之间稍稍有些生硬,不过对林无鸟来说,这点互动已经足够了。
满席大人满手面粉,清澈干净的眸瞪了她一眼,睫毛复又垂下,长长而弯弯,很是漂亮:“你再用心一些,那么,任何测试都不会难倒你!”他淡淡地回答她。
林无鸟大怒,这样说了同没有说实在没有什么两样,她随手抄起一把锅来,滴油,练菜,左右手翻腾,脑海里想起林爸爸的雄姿,忍不住童心大发,幅度越发地大了起来。
此时正是午间时分,如果没有特殊的召唤,在满席大人的吩咐之下,御厨们都躲在休息间里休息,所以,偌大的厨房只留下了林无鸟和苗满席。
她如此颠来颠去,玩得不亦乐乎,苗满席几次抬头,都叹着气轻轻摇头,他实在不敢指望她能够正常起来,所幸他现在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否则真不知道她还要惹出多少事端来。
突然,她的手一滑,滚热的油水顺着那个弧度,倾泻而下,眼看就要泼在林无鸟的手上。
“笨蛋!”满席大人大惊,眼明手快地一把拉过她,轻轻松松地旋了一个圈,将她紧紧地护在了怀里。
那点热油,顺着他的袍角而下,有几滴沾在了他的后背之上,火烧火燎的痛,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袍角不知何时,给沾了火星,火遇油而猛地窜起。
越烧越烈!
林无鸟反应过来,一把推倒满席大人,因为匆忙,她忘记了计算角度,满席大人的头生生磕在了案台之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咚”声。
“大人,你要坚持住!”她一下子扑了过去,化身为女壮士,将垂直倒下的满席大人给生生地拎了回来,一把抱住满席大人,抱着他开始一圈一圈地滚动,满席大人一脸的哭笑不得,给她箍得紧紧,其实他一直想告诉她,她的身后就有一小桶水,只要她弯一弯腰就可以扑灭他身上的火。
不过,看她滚得如此开心澎湃,他非常好心地将那句提醒给咽了下去。
连滚数圈,火势终于被扑灭,满席大人的衣袍也给烧得残缺不堪。林无鸟抬起身,毫无意识地跨坐在他的身上,问:“大人,你可好?”
满席大人的脸满是红霞,一直烧到了脖颈之处,长长的睫毛上下忽闪,看见林无鸟肆无忌惮地弯腰贴近脸来,忍不住颤抖着睫毛闭上眼。
一副又羞又怒的样子。
“大人,你是不是被撞傻了?”林无鸟整个身子倾来,双手开始四处摸索,触及他后脑勺上的一块肿块,不禁呆住。
“大人,你想不想吐?”她用手指拼命地撑开满席大人的眼,很严肃地问。
满席大人的晕红更加深几分,清澈的眼眸,此刻沉沉一片,和她默默地对视,有说不出来的无奈。
“那么,大人,你有没有焦躁,不安,多虑……”林无鸟说着说着,突然抓抓头,傻笑,“错了,大人,我背成更年期综合症了!”
“……”满席大人的眸黑邃闪烁带着薄怒,像是天边的寒星。
“大人,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真的撞傻了,不要啊……”林无鸟开始用力地拍他的脸,一掌比一掌来得猛烈。
满席大人给她拍得头昏脑胀,一巴掌抓住她的手,怒:“林无鸟,不要得寸进尺!”
林无鸟听他说话了,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猛然间真情流露,尖叫一声整个扑在了他的身上:“大人,真好,你没有事!”
她激动得无法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突然想起李相家的大猫斑斑,喜欢用蹭脸表达自己的喜悦,忍不住条件反射的将自己的脸贴了过去,和满席大人亲热地蹭了蹭。
满席大人愣了愣,俊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他缓缓举起手来,在她的背上稍稍抚了抚安慰道:“我真的没有事,无鸟,让我起来。”
林无鸟又逮着机会蹭了他几下,才意犹未尽地从他身上爬起来。
“大人,原来你的皮肤真好!”她突然一句,让已经平复了的满席大人,脸又红了起来。
这次,他倒没有冷冰冰的,只是微嗔地斜睨了她一眼。
林无鸟大为惊艳,她看过许多的明星,那一眼嗔意实在表现不出本人的美好,偏偏满席大人的这一眼嗔意,又羞又恼的样子,让她的心跳了又跳。
“大人,你的腰?”她看看被烧到腰际的白袍,裏面露出贴身穿的中衣,宽大的白袍之下,想不到满席大人身材会是这么的诱人。
纤腰长腿,腹部紧实。
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心裏蠢蠢欲动。
其实顺手摸一下大人的腹,他应该不会太介意吧。
心动不如行动,林无鸟战战兢兢地伸手,飞快地摸了一把满席大人的腰腹,用很严肃认真的语气道:“大人,你的腰腹会不会被烧伤?”
她满嘴的口水,一不小心啪嗒,滴了一颗在胸前。
满席大人隐忍地看看她,别扭地别过脸去,闷闷回答:“没有伤到腰腹。”
“真的?”她忍不住咽咽口水,第二次又将手探了过去,这次她的胆大了很多,停在满席大人的腰腹之上,循序渐进地摸啊摸啊。
满席大人被她摸得汗毛倒立,轻咳一声,双手齐齐抓住了林无鸟肇事的小手,不自然道:“我说,没有关系。”
他别别扭扭的样子,显得分外可爱。
林无鸟忍不住挣脱他的手来,捏他的脸,完全忘记上次两人因此而造成的不快。
满席大人被她轻薄得无奈,微微低下头来,瞪着眼睛,索性让她捏个痛快。
林无鸟给他瞪得讪讪然,放下手来,看他心情似乎不坏,忍不住再次问:“大人,冬试的题目到底是什么?”
“没有定!”他拍拍烧残了的袍子,一派抽象派艺术家的样子。
他还真是个讲原则的,到现在,都不愿意泄露一丝一毫,林无鸟无趣地耸耸肩,道:“大人,你这样,让无鸟很伤心!”
她捡起锅碗,开始沉默着收拾案台。
片刻之后,她听见身后的满席大人低低的声音,带着丝无奈之色:“冬试的题目,不会为难你,如果万一你过不了……”他顿了顿,咬牙,“我便养着你!”
林无鸟心下一热,回头感动地看他。
他继续道:“做我府上的丫环!”
噗嗤……满席大人,你知不知道,示好的话,是不可以这么大喘气的,林无鸟愤慨,转身更加发奋地剁案台上的排骨。
一刀比一刀凌厉,整个案台发出被肢解前的嚎叫,让她身后的满席大人不禁嘴角好一阵地抽搐。
他在心裏默念:无鸟啊,无鸟,最后那句话,其实你是可以无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