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出金盏的最后接手人?林无鸟的眼睛陡然地张大,突然就顿悟。他这是在寻找一个契机,将一切的罪名归于大皇子的身上。
她猛地一拍大腿,惋惜:这么明显的迹象,她怎么会没有察觉?
如果让她再选择一次,她一定会从善如流地供出大皇子,如果一定要牺牲一个,她很乐意将大皇子推倒在深渊之下,垫垫脚儿。
黑暗之中,她终于找到了一丝的光明,整个人顿时豁然开朗。
其实,一同审理的还有一位,是刑部最严谨的风不同大人,这位大人素来以严谨而闻名,四皇子这一次虽然担了审理的担子,但是审理的时候,仍然是要和他一同的。
夜半三更,第一轮的审理便开始了。
林无鸟披头散发的,手里还捏着半个馒头,这是晚间她从晚餐里扣下来的,对于她来说,任何时候,牙口问题都是大问题。
“风大人,你先审吧,有什么问题,我会随时提出。”四皇子微微一颔首,示意风不同开始审案。
“林无鸟,你把那一天的情形从头到尾说一遍。”风大人坐在四皇子稍稍下方,偏转着身体,作回避姿态。
林无鸟将余下的馒头都塞在嘴裏,开始思索。
从开始试面到芍药殿里的每一个细节,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大人,我是无辜的,满席大人更无辜,他那时正在备御膳呢。”她抓抓头发,很小心地提议。
“如果他是无辜的,那他便是欺君之罪。”风大人头也不抬,冷冷地回答。
“……”林无鸟哑口无言,许久以后,很不平地道:“但是,他就是一个现场指导吧,也不至于关进天牢啊!”
风不同缓缓抬头,余光瞄了一眼在座沉默着的四皇子,突然带笑道:“你怎么知道苗主厨是在天牢之中?他此刻并不在大牢之中,而是在苗家大院里,闭门思过。”
哎?区别对待?!
种类歧视?不不不,是种族歧视?!
林无鸟瞪大眼,怒道:“那位什么我要在这裏?我是配合协助调查的,我这是一等良民的行为,为什么要呆在这裏,这裏严重影响我的食欲,我食量都小了!”
四皇子抽了抽嘴角,想起之前暗衞的汇报,对她的食量变小了,他很是无言。“主子,她晚上吃了三碗饭,一碗肉汤,外带两个肉圆子……整个人看来状态非常的放松!”
她这算状态不好,那么她状态好的时候是不是要啃掉锅碗?
他又好气又好笑,以扇子遮起半张脸,遮去不禁溢出的笑容,一双琉璃般闪烁的眼睛却怎么也遮不住笑意,连身边的风不同都感觉到了四皇子这破天荒的纯粹一笑。
风大人好整以暇地掸掸衣服,道:“因为苗主厨将什么都招了,所以,他不用留在天牢里。”
太怀疑现代人的智慧了!
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原因!
林无鸟瞪眼,暴怒:“胡说,他有什么可招的?他能出去混,那是因为他上头有人!”
“……”这下风大人和四皇子都干干地咳了一声,很仓促地转了话题。老皇帝的嘴巴一日比一日刁钻,满席大人只要有一顿没有负责料理膳食,他便少食一顿,为了他老人家按时就餐,什么样的重犯也要放出来啊。
所以说,有一技之长,还是很有必要的。
“那你说,十大皇子接了寿面送到静妃的手上?”风大人转了话题,看了一眼林无鸟。
林无鸟一副坦荡荡:“不错,就是他。”她得自救,管他什么皇亲国戚。她可没有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自觉。
四皇子立刻用一副很不可思议的样子看她,眼珠瞪得像是要掉出来一样。他原以为林无鸟最起码坚贞地熬过最初的审讯,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像无数革命先烈一样,就算是失去生命也咬紧牙关。
她不是苗满席的亲信么,怎么会这么快就松了口?而且用这么理直气壮的态度,声音洪亮地宣布?!
难道现在苗满席,不再坚定地拥护大皇子了?
“林无鸟,你可有证据?”风不同也很是惊诧。
“他接个面盆还要证据?那么小常公公和芍药殿的宫女都可以作证!你不信叫小常公公回答!”林无鸟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眼前的两位。
小常公公很不自然地咳了咳,他的地位很尴尬,他是四皇子的人,四皇子想要太子位,是众所皆知的,如果从他那里才能证实这件事,那么可信度就会降低,这也就是为什么逼着从林无鸟那里得到证实的原因。
他要是能作证,还要林无鸟作什么?想到这裏,他哀怨地看了一眼林无鸟。
林无鸟很无辜地瞪眼睛,怒道:“公公,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想为我作证么?小心静妃娘娘夜里飘去摸你的头,干脆点,是男人就不要扭扭捏捏,给我做个证!”
小常公公的脸,左边抖完了,右边抖,一副完全被刺|激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