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她忍得委实辛苦,日子也的确难熬。
她一面压抑着自己的爱情,一面又要为他们的爱情而欣喜,实实是件搓心事。于是那时,她时时搓自己的心。
于是,她那时的心肝,确确实实也很可怜。
所以,她待琉音,一直很是满心欢喜,虽然有些勉强,但她打从心底认为,自己的演技还是很不错的。可她到底不经情事,比不得琉音数万年的道行高深,且情人的眼中,总是分外明朗。
这些,还有这些,抑或还有许多那些,她统统都没有想到。
那时,她耷拉着脑袋,沮丧着脸,已然认命了。
她想到的仅是,就这样装一辈子吧,我愿意为帝君端茶送水一生,那个琉音上仙说得话,若是帝君欢喜,我也会讨她欢心,自己不过花了短短五百年便有了这样的运气,强上世间万千女子,难道还不应该偷笑么?
于是,那个时候,她经常一个人卧在水月轩上,幸福地偷笑;然后笑着笑着,便流出泪来。
于是那个时候,她有些开始相信了,那个关于洛水的传说,因为女子的眼泪的确可以很多。但是她藏得很好,一次也没叫帝君看见。
她对帝君,事事琐碎刻骨铭心,别人都忘得差不多了,阖池那个仇家更甚。少少想起他一次,也是也帝君扯上的关联。
一日,琅琊见帝君正在画水月轩上的那丛苏素花,突然记起三夜冥里,阖池为她做过的一幅画,那时阖池问她,“我这画,比你家帝君的如何?”
她脸上僵了半天,未答。
阖池那时脾气大得很,立马就恼了,冷冷道:“你是觉得比不上么?”
她幽幽叹了一句,“帝君丹青素描也很好,但是只喜欢画些鱼虫鸟兽,草木精华之类的,却还从未为我做过一幅。”
阖池听了,沉吟许久,默默收了笔,竟是难得的没有找她麻烦。
今日琅琊记起这事,觉得阖池那个仇人都可以为自己作画,而帝君……想到这,她有些委屈,凑上前小声哀求:“帝君,你可不可以也为琅琊作一幅啊?”
帝君当即瞥了她一眼,道:“你觉得你的原身能比水月轩的苏素长得漂亮么?”
听到这话,琅琊不言语了,琅琊默默退出去了,琅琊找留洵上仙唠嗑去了。
可这一切琉音都看在眼里,即使她从未说过,但她都看见了。
她看见,帝君画过许多花草鸟兽都是摆了茫息殿;而帝君那个放在沉香木匣子里的画,只有描一个女子丹青的,但他都收得很仔细,从未挂出来过。
年少的时候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用尽自己一生的力气,叫她累了怕了,长够了记性,再也不敢沾惹。
她可以每日大声地系念耳旁嚷嚷要大胆的追寻真爱,于自己,却是个十足的胆小鬼。那时的她面子上活泼,其实在帝君面前,很是自卑。
她那时想,若是没有琉音,自己的那句喜欢,可能也永远不会说不口。
或许,自己真的不能对琉音上仙心生愤懑的。
或许是,因为自己才是爱上的那个人,所以注定卑微。
所以,她理所应当的卑微活过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光。(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