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就是,比起魏氏,赵氏才是吕武应该鼎力相助的那一家。
没有半点牵强的地方。
就是有些理所当然了。
姻亲是一种很虚的玩意,认可的时候能很亲密,不当回事也行。
对于贵族来说,利益的相结合才是最为可取的。
只因为利益结合,翻起脸来谁都不用感到不好意思。
吕武的正妻是赢?,滕则有来自韩氏、魏氏和邯郸赵的女人。
能写进族谱中的女人,只有妻子,滕是没资格的。
另外一点,滕生的孩子,母亲只有赢?。
后面那一点对滕最为致命,等于他们除了吕武之外,连自己的子嗣都无法依靠。
韩厥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吕武的提问。
这样一来,吕武就不能再问了。
再问,就是特别不客气,会影响阴氏与韩氏之间的感情。
吕武问了其它的问题,道:“韩伯为赵武谋取卿位,决心多大?”
韩厥铿锵有力地说道:“势在必得!”
还是那个说法。
晋国目前正处在风云际会的阶段,错过这个机会,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那么,对卿位势在必得的家族就是三个,阴氏、魏氏和赵氏。
吕武的功劳足够,实力也不弱,底牌是先抱住了国君的大腿。
魏氏那边几代人累积功劳和人脉,实力方面早就达标了。
赵武除了出身之外,没有功劳,家族实力偏弱。
关键是韩厥已经打算硬顶着让赵武上位!
一旦韩厥成为元戎,有极大的可能性成功让赵武获得一个卿位。
说有可能,只因为韩氏在实力上弱于范氏,智氏、中行氏和荀氏的联合。
实际上,阴氏在这一场动乱中获利甚多,仅从纸面数据来看,韩氏都有些不如阴氏了。
最为直观的就是,吕武现在单靠自己就能拉出至少四个‘师’,卯足劲绝对超过一个军团的兵力。
而那些士兵绝不是什么新兵,因为他们原本属于郤氏或栾氏。
吕武来一趟老韩家,带着满满需要思考的事情回去。
他实际上应该回封地,只是再次出任“阍卫”一职,国君也没有正式登基,属于绝对走不开。
这么搞,他就需要待在“新田”遥控安置接收了的郤氏和栾氏那些人。
幸好老吕家的家臣早就被锻炼出来。
安置方面正在有序进行,哪怕出现问题也只是小麻烦。
“我都没找到机会替郤溱说话……”吕武迈步在走廊,要过去继续给国君安全感。
郤氏别出的吕氏,则是能够在后面进行操作。
能够那么平稳地接收郤氏的那些人,是建立在郤至的遗命上面。
不得不说的是,郤氏的人对能够并入阴氏也感到幸运。
毕竟,郤氏遭到围攻,注定是要被瓜分的。
吕武有郤至的遗命,理所当然会让郤氏的那些人更安心一些。
在这一场动荡中,吕武仔细地挑挑拣拣,接收了来自郤氏的五千名“徒”,亦兵亦农的“羡”两万七千余,其余男女数量超过八万。
其余物资方面,吕武只看重粮食,财货之类比较慷慨地对麾下的公族和中小贵族,进行高比例的分配。
吕武其实能获得更多的“徒”。
只是他很有逼数,知道不是接收的数量越多越好。
这个“徒”就是“士”的阶层,也就是武士。
而“士”是有自己恒产的阶级。
接纳“士”不但要分配土地,连带住所、奴隶和一应生活物资,都是需要进行安排的。
如果吕武贪婪一些,像智氏和范氏那么干,起码能获得二十万以上的人口。
关键是吕武怕一次性增加那么多人口会消化不良,再来是需要运营人设。
他再一次见到国君,看到的是国君正趴在案几书写着什么。
回家时,他也接到汇报,知道智罃和士匄过来了。
目前,智罃和士匄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视国君正在书写。
“韩伯唤你?”智罃说话声音不大。
国君像是刚知道吕武过来,抬头招呼了一声,道:“寡人查阅深觉有异。为何武上纳如此之多?”
啥意思?
就是,吕武作为一路大军的指挥官,上缴的战利品数量有点多了。
智罃脸色僵硬了那么一秒,换上比较假的笑容。
士匄则是用埋怨的目光看着吕武,绝对是在郁闷吕武也太老实了。
这里,吕武就不得不进行解释。
他们这一路并没有遭到郤氏的顽强抵抗。
双方的伤亡都很轻微,破坏也小,得到的战利品自然就多。
国君轻声说道:“原来如此。”
至于为什么栾氏抵抗坚决,郤氏又为什么不抵抗,他不会那么无趣地去过问。
他就是提醒一下智罃和士匄,做人不要太贪婪。
智罃很识趣地说道:“尚有缴获正在途中,不日便会抵达。”
国君听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满脸笑容地点了点头。
士匄暗自感概道:“我果然还是太嫩了呀!”
他一样表示范氏这边也有战利品正在来‘新田’的路上。
说完,他却是后悔了。
不是后悔什么。
智罃想获得元戎的位置,国君没有对卿位正式任命之前,肯定是需要迎合国君。
士匄很清楚自己这一届没可能当上元戎,不是那么需要讨好国君的。
“我就多少意思意思,免得过于前后不一。”他如此想道。
真实情况是,老范家都已经吃进肚子,不想再掏出来。
国君又问了一些问题,国内问的是什么时候能够恢复稳定,国外则是着重询问楚国都在干什么。
大部分时间是智罃在回答。
智罃提到楚国时,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干货。
也就是,他曾经跟吕武提过的观点,认为跟楚国正面死磕,赢了晋国也会元气大伤,需要分几个步骤来拖垮楚国。
国君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又问一些比较关键的问题。
比如,怎么个拖垮法。
智罃几乎是有问必答。
现场成了智罃的讲堂。
有学生国君一人。
吕武和士匄则是纯粹的听众。
他俩哪怕是有些想说或补充的地方,看智罃那么卖力也知道该缓一缓,要不就是结仇了。
说通透一些。
智罃还是没放弃争取元戎的位置,希望用自己的正治理念来获得国君的认可,得到成为元戎的任命。
这一谈,直接给谈到深夜。
等待智罃和士匄双双离去。
吃宵夜时,国君问了吕武的一些看法。
吕武这才对智罃的一些想法进行补充,又提出了几个比较新意的观点。
国君像是纯粹进行感概那般,呢喃道:“韩伯并无主张啊……”
看来,国君上一次见韩厥,是问韩厥有什么主政的理念?
而韩厥没拿出什么干货。
吕武眨了眨眼睛,脑子有点活络,想道:“我要不要提醒智罃再加把劲?”
他需要思考,谁当元戎对自己最有利,再来决定要不要进行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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