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区的张朔喜滋滋地向吕武汇报,说是不负所托已经完成任务。
吕武让张朔将过程复盘一下,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有抽出剑捅过去的冲动。
“你误事矣!”吕武不再理会张朔,唤来另外的贵族,吩咐道:“你往新军佐处而去,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献会将每一个字牢记,行礼之后赶紧出发。
完全懵了的张朔则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到这种待遇。
有些人就是这样,站在自己的角度认为将事情办得完美无缺,没发现在更大层面进行了搅局,乃至于可能会让本来大好的局面遭到瓦解。
他们的层次也就那样,搞不明白自己没得到奖赏也就罢了,怎么还遭到责难,进而满腹委屈无处叙说。
义渠人营寨中的秦军已经在撤离。
有晋人辅兵扑进去开始搜刮起了战利品,原本与秦军对峙的晋军则是收到命令回营休整。
吕武带着从头到尾待命状态的一个“师”开始朝秦军的营寨推进。
他当然不是要当即展开对秦军的攻击,甚至之前派出一个齐国“军”也只是一种作态。
现在秦国可以不宣而战,能搞偷袭。
晋国以前也没少干不宣而战和偷袭的事情,只是发达起来之后需要经营人设,不能再去干那些事情。
等哪天晋国不需要维持人设,必然会加入到对规矩的破坏者行列里面去。
事实上,晋国和秦国的角色进行了互换。
曾经的秦国作为霸主,干的就是维护规则的事情,晋国在当时一再破坏规矩。
这个就叫此一时彼一时也。
下达了一连串命令的后子针,一系列的命令中包括放开对义渠人的堵截,要让那批秦军赶紧回来。
他的思维是,晋人要维护诸夏霸权,活让晋军去干,己方要趁晋军暂时脱不开身赶紧跑路。
秦人不知道的是吕武也让负责堵住义渠人的解朔放开口子。
后子针不知道北方还有一个晋国的“军”在扫荡义渠各部落,属于那种只想跑掉,其余不管不顾的类型。
吕武则是笃定义渠人是向北逃窜依然逃不掉,会成为魏琦的口中食。
他带着一个“师”迫进,引发了秦人比较强烈的反应。
不知道有多少秦人在破骂晋人果然不讲武德,情绪紧张地开始了一系列准备。
后子针再一次不管不顾,却不是马上跑,选择独自一车出营,迎向了还在继续迫进的晋军。
他没有遭到攻击,接近晋军之后得到迎接,来到吕武的所在地,车没停就大声喝问:“阴子欲意何为!?”
吕武的这一乘战车停了下来,其余的晋军则是还在继续推进。
后子针脸色难看地盯视着金属人一般的吕武,发现战车上还有两个“小人儿”给情不自禁地愣住了。
这两个“小人儿”当然是吕阳和吕环。
他们一样看上去像个金属人,只不过没套多少层甲,身上只穿一套锁子甲(环锁甲)。
孩子嘛,哪经得起太大的负重,意思意思就行了。
这一意思意思,穿的是阴氏产量极低的锁子甲。
吕武拉起面甲,笑眯眯地说道:“统兵数千里而来方知公子在此。既知公子在此,焉能不来一见。”
后子针是公子没错,地位方面却不比晋国的“卿”高贵到哪去,要说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只是血统上比吕武高贵。
吕武又说:“早先通名,不知秦来人为何不发一语调头而去,彼何人也?竟如此失礼。”
老实说,吴刚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调头就跑。
吴刚当然有听过吕武的威名,调头就跑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回过神来自己都懵逼了。
后子针决定直接一些,问道:“阴子但请直言!”
“此处有山有水有绿被,风光独好。”吕武抬起手指向还在推进的己方大军,又指了指秦军营寨,远方还在激战的区域,笑呵呵地往下继续说道:“因缘际会于此。若不嬉戏一番,岂不可惜?”
后子针想道:“就特么知道不安好心啊!”
推进中的晋军换了个方向,摆明了就是要拦住秦军向南撤的路线。
再看远方,已经有晋军或秦军成群结队在返回,明显就是双方都放弃对义渠人的堵截了。
事情发展到现阶段,其实就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情。
义渠人已经完蛋,临时联合的基础已经不在,是不是该轮到晋军和秦军的较量了呢?
“秦结白翟、赤狄为盟又悖之,复偷袭白翟以结义渠,义渠不纳秦,三方战于此处,特此前来。”吕武还是一脸的笑眯眯,没等后子针讲点什么,继续说道:“我闻秦楚蜀地会盟,广邀列国而往,为晋之敌也。此番已来,与会公子,为晋之‘卿’,敢不试秦轻重,挽秦反复于倾倒?”
哥们,别一脸的无辜样了。
秦人没有道义,又没有信誉,甘于和禽兽为伍也就罢了,还要跟楚国搅在一起破坏诸夏秩序。
既然在这里碰上了,俺肯定要试一试秦国到底哪里来的自信,怎么就铁了心要跟晋国为敌。
所以,别再哔哔啦。
俺宣战。
你接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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