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战马不高大到什么程度呢?有些范氏的骑手,他们人骑在马背上,双脚距离地面也就十来厘米,令人瞅着画面颇为滑稽。
前方有骑手在马蹄的“嘚嘚嘚”声中向前冲锋,后面跟着战车和步兵梯队。他们一副啥废话都别说,今儿个就是要弄死你们的架势,着实是让郑人不解又气愤。
子深气愤地喊道:“如此行径,不为伯(霸主)也!”
他派人通知营盘后端的人赶紧跑,自己则是紧张地组织士兵进行抵抗。
郑军营寨正前的栏栅根本坚持不了太久,辕门则是被范氏骑手呼啦啦地冲进去一阵绞杀,战斗从开始的那一刻就变成了乱战。
范氏的士兵一边打一边骂,什么郑人目中无人,怎么地欺负范氏,又是不讲规矩在先,吧啦吧啦的一大堆。
他们喊那些话纯粹就是“打预防针”又丢锅,意思再直白不过:有错,一定是郑人的错。
老实说,郑人还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某一些郑人听得懂晋语,知道范氏受了欺负,甚至还感到了窃喜。
原来晋国的卿位家族范氏被俺们欺负啦?
矮油!
这可是值得大吹特嘘的事情啊!?
如果能得以逃脱,俺一定讲给儿子孙子,让他们知道自家的爹爷爷也欺负过晋国的卿位家族。
身份地位足够高的郑国贵族,他们要是小脑袋瓜清醒又聪明,会意识到情况不妙。
晋国的贵族可不好欺负,列国的大贵族都不敢轻易得罪晋国的中等家族,卿位家族在列国更是唯恐伺候得不够好,深怕某天被盯上。
范氏将不讲武德干得理直气壮。
郑军能跑的都选择了逃跑而不是抵抗,营寨很快就陷落了。
士弱先派出军队去追逃跑的郑军,又派人赶紧禀告士匄,有点空闲了才拿着一些玉赶往被围的郑国贵族所在处。
这么个年头,小兵兵除非是意外,要不没资格杀掉贵族,进行俘虏的资格更是没有;同为贵族除非是约定来一场公平公正的不死不休,否则贵族一般不会轻易杀掉贵族,俘虏则是必须递上一块玉。
子深看着拿玉要递上来的士弱,问道:“郑无罪,晋侵我,复不知礼,天下人何以观之?”
士弱递出玉的手僵住了,问道:“足下,何人也?”
子深报了来历。
士弱脸色很僵硬地笑着,喊来家臣给其余郑国贵族分玉。
要是有郑国贵族实在不愿意被俘,范氏家臣也不会将玉强塞在他们手上。
没有多久之后,愿意投降的郑国贵族被带走,留下以子深为首一批不愿意投降的郑国贵族。
士弱能咋地?杀那肯定是不能杀的。
放走?好像也不能放啊!
士弱想了想,走过去问子深,道:“足下,此何意也?”
子深连带笑意地答道:“常闻正直之人必有福报,忠诚之人君臣不敢相忘。今日我用我血,为范氏贺,为母国哀,足下以为如何?”
已经有郑国的贵族在做一些准备。
他们弄来了白布,死了一些长条状分发下去,再一个个绑在额头。
随后,包括子深在内的所有郑国贵族开始解甲脱衣,他们坦露上身分别找人对着屈膝而坐,互相拜了拜抽出青铜剑,抬头看了看蓝天,脸上带笑再用剑刃割破自己的喉咙和颈动脉……
个别割得不太好的郑国贵族,他们先后被子深帮忙补了一剑。
而子深补剑时做得非常认真和肃穆,必然是先行礼,再以屈膝跪地的方式,双手握住剑柄缓缓地将剑尖刺入需要补一击那人的心脏。
包括士弱在内的晋人,他们安静地看着郑国贵族所作所为,大多数晋人带着敬重的心情,少数晋人脸上有着比较明显的尴尬。
等待子深先一阵“哈哈哈”大笑,用鄙视的眼神环视了在场晋人一圈,再十分干脆地自刎,属于郑国贵族的神圣仪式得到终结。
士弱说了一句“好生收敛”,脸色难看地走了。
他需要先去向士匄汇报,再亲自带上范氏骑手追击早先逃跑的郑人。
得知郑国执政继承人用自杀的方式嘲笑范氏,士匄愣在原地非常久。
魏琦本来该询问是不是要继续进军,看到士匄很是失魂落魄,非常明白士匄为什么会是那副模样。
今天的事情肯定会被传出去的啊!
谁让郑国贵族干得漂亮?传的人还会是范氏的自己人。
偏偏士匄又不能阻止。
接下来范氏盯上郑国,有理没理都只能硬头皮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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