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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军抵达了“顿1”之后,吕武派人前往驻扎在“顿2”的楚军营地。
现在有很多地方重名,比如“顿1”是顿人一开始栖息生活的区域,他们再一次搬家就会有一个“顿2”。
要是看到某个名字的地方,能够从名字来推断某个家族或是国家的迁徙轨迹,又从各个地方的生活环境推论过得怎么样。
一些大国其实也会一直进行迁徙,一般是每隔十五年左右搬一次家。这个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某个“城”的人口越多,该“城”可居住的时间就会越短。
为什么要频繁搬家?当然是因为垃圾围城呀。
上一次薳启强找到吕武邀请前往“湛阪”会猎,吕武给予的回应是到“聃”开打。
楚军越过“聃”来到“顿2”摆明了就是内心并不甘心,并不想晋国说什么就怎么办,还存在一种反抗心理。
吕武派去楚军的人回来,禀告的是楚君熊招并没有亲征,楚军主将是楚国令尹公子午。
关于楚君熊招没有亲征这件事情,仅仅看楚军亮出的旗号就能得到判断,也就是晋军这边事先已经知晓。
再一次确认楚君熊招没有亲征,则是存在其价值。
从心理学角度来分析,楚国对这一次会猎的信心不强,以至于楚君熊招回避亲征不想担责。
“顿1”与“顿2”相距不超过四十里,中间大体上是一种平坦地形,有山的海拔也不高,东面是洧水下游,再往东南方向二三十里则是颍水上游。
“楚军之中蛮人甚多,不见强族有多。”吕武想起了‘鄢陵之战’的旧事。
当时楚军来势汹汹,看上去浩浩荡荡很是人多势众,来自各个蛮族部落的蛮人却占了楚军的十之三四。
在“鄢陵之战”时,其实就是处于楚国有自信的阶段,他们上一次与晋军大战打赢了“邲之战”,有点骄傲自满并没有什么。
自从“鄢陵之战”结束后,楚国征讨宋国、郑国或其余列国还会征召蛮人,对上晋军则看不到有蛮人的身影。
说明了什么?说明“鄢陵之战”重新将楚国君臣的脑子打清醒,面对晋国不再敢大意放松。
“如元戎所料,楚军今次不过求败,以平国内之人愤懑、不甘。”赵武当起了捧哏的人,还一再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近期变得有点安静的解朔。
说楚军是来求败,有点过份了。
如果能赢的话,楚军当然不愿意得到一个战败的下场。
所以在捧哏和拍马屁的技巧上,赵武明显没有解朔干得好,有时候根本就是在硬着拍马屁,捧哏也捧得令人很尴尬。
某种角度来讲,楚国主动再去约战晋国就是在表示不甘,但凡楚国真的还有余力,怎么可能会迎接失败,必然是要跟晋国拼了。
楚国约战又出动那种成份的军队,以楚人死要面子的性格,能够肯定去年以晋国为首的联盟将楚国肆虐得很是不轻,晋军到“郢”阅兵和饮马大河也对楚人的自信造成极大的打击。
吕武开始发布一系列的命令。
中军暂时待在“顿1”不动弹,上军、下军和新军拔营逼近在“顿2”的楚军。
同时,吕武再一次拒绝找上门的陈国和蔡国参战的请求,得知楚国邀请晋国会猎,然而却是又出兵吴国。
楚国对吴国的用兵是楚君熊招亲率五万楚军前往,不太好说是为了给国内外一个交代,还是吴国又搞了什么大动作。
去年晋国召集一众小弟南下无疑是给吴国解围了,把在灭国边缘疯狂试探的吴国从悬崖峭壁边上拉了回来。
考虑到吴国是一个知恩不图报的国家,又看吴人历来喜欢玩阴的手段,重要的是吴国遭到楚国很沉重打击,似乎没可能主动搞事来帮晋国顶雷吧?
那么就是楚君熊招不想亲自面对楚君,各方各面的压力又迫使他不能待在“郢”,搞了再次亲征吴国的举动来避险。
“楚败而不复有礼,我不可掉以轻心。”吕武让中军停在‘顿1’算是一种保险。
有中军当后盾,上军、下军和新军去跟“顿2”的楚军开打,没有新的楚军过来,三个军团打十来万的楚军,尤其是十来万楚军里面的蛮人占了三成左右,晋军没理由会输给楚军的。
士匄却是知道一点,比如吕武的威望已经涨到了巅峰,不会因为再次战胜楚军而增添光彩,反而因为楚军那种成份会成为一种大人欺负小孩的模样,给人得出一种胜之不武的解读。
简单的说,吕武现在就是核武级别,楚国只是拿出了常规武器,晋国真心没必要动用核武啊。
另外就是,吕武有意地在拔高自己的段位,楚国的国君没到,他的出场会显得很廉价。
士匄并不想待在“顿1”。
谈到威望这一方面,中行吴还有几次指挥大军作战的经历,反而身为中军佐的士匄一次都没有,摆明是连解朔都有点不如了。
晋国是一个军果主义国家嘛,无法率军取得胜利的“卿”注定威望只会一般般。
然而,士匄处在一种很尴尬的地位,他贵为中军佐,却只是一个“副手”,缺失了独自领兵作战的机会,想建立属于个人的威望挺难的。
比较要命的是,范氏联合赵氏攻打伊洛之戎、陆浑戎和蛮氏的军事行动失利,后来范氏独自面对三戎打得也挺失败,还是阴氏加入进去才扭转战局,给世人的印象就是士匄的军事能力挺菜鸡的。
“我往‘顿2’而去?”士匄问道。
吕武先是一愣,随后用玩味的表情盯着士匄一直看。
中军佐在国战期间没有独自统兵的资格,主要是因为中军将也一定在。
现在中军驻扎在“顿1”这个地方,再来是吕武不打算动弹,算是给了士匄一个机会。
中军佐在中军是副手的定位,去到上军、下军或新军会在职权上压过他们的“将”和“佐”,接管军队的指挥权力算是一种有理有据。
士匄与吕武保持对视,一副志在必得的态度。
“我无异议。”吕武真的无所谓,却是又说道:“未有此旧例,我不可去令,能否成事皆在于你。”
让吕武以命令形式将上军、下军和新军的指挥权交到士匄手里?打乱晋国军队指挥建制的事情,能试探吕武的威望到底高到什么份上,同时也能试探中行吴对吕武的服从度,可是有必要这么做吗?
士匄也没奢望吕武下达不合理的命令,很自信地说道:“我自处也!”
吕武只是笑了笑,不反对也不背书。
士匄走了,带着两个“旅”前往跟上军、下军和新军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