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合作一途。”
杰克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宏峰,不明就里地摇摇头:“我不明白。”
“你会想明白的。”宏峰轻轻地放下酒杯,一瓶二锅头已经喝光,然后大快朵颐地吃起热菜来,而杰克还处在学习用筷子阶段,抓耳挠腮地夹菜。
合作当然是双赢,问题是合作什么?难道是爷爷的超级战士计划吗?这种事情不需要合作,探险公司完全能够搞定,但对方提出合作的目的是什么?条件是什么?如何分配利益?作为在华尔街混过的金融成功人士,杰克最先想到的是利益分配,然后才是合作内容。
而此刻,楚枫和钱飞也正在喝酒,依然是二锅头,不同的是就着手抓羊肉喝的。再一次找到塔吉克老人放牧的居所实在不容易,一般在秋季来临之前牧民就要转场,而这里并非是传统的牧场,之所以老人没有走,是因为在夏天的时候楚枫买光了他的所有马匹。
高远的星空悬挂在头顶,绵延起伏的雪山在望,冷冽的寒风盘旋而过,吃一口热乎乎的手撕羊肉,喝一口辣辣的二锅头,人生难得如此惬意!
“你们又要进山?现在是十一月末,大雪已经封山多日,进不得进不得。”塔吉克老人比划着烟袋杆,干瘪的嘴上全是羊油,给人一种滑稽可笑又可亲的感觉。
楚枫只喝酒,很少吃羊肉。那种隐藏在心底对圣山雪峰的虔诚向往此刻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那里似乎有某种吸引力一般在牵扯着他,当然这次并不是去追寻什么历史的真实,而是——还愿。
许愿才会还愿,那是一千多年前许下的诺言。
“多久才能开山?”楚枫沉默一下问道。
塔吉克大爷抽了一口烟袋:“今年封山比较晚,广播里说是全球变暖惹的祸,要等到来年的三四月份才能化开,还有半年时间呢!”
楚枫和钱飞对视一眼,脸上立即浮现一抹愁容。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开山了,无论如何都要进去,否则心里的不安和愧疚将会再次击垮自己。
大自然是残酷的,不会以某个人的意志而改变其运行规律,10月份开始下暴雪,封山只是短暂的过程,一场大雪之后就会掩盖所有进山的道路,抚平任何痕迹。
此时进山无疑是最危险的。
钱飞咂咂嘴叹息一下,一边撕下一块羊肉一边又喝了一口酒,热辣的感觉让他面红耳赤,满脸堆笑地问道:“大爷,您孙子那?”
“自从上次从山里回来就闷闷不乐,埋怨我不应该把马匹卖给你们,一气之下揣着钱走了,去喀什打工去了。”塔吉克老人不无幽怨地瞪一眼钱飞和楚枫:“你们究竟干了什么事?好端端地为啥杀了那么多的好马?”
一想起拜努尔,楚枫的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愧疚。他是一个单纯得跟这片蓝天一样的年轻人,而自己与之相比,人生参杂了太多的悬念,以至于内心难以安宁。以不择手段的方式达到最终的目的是特种兵的行事准则,但楚枫还没有达到那种暗黑的最高境界,有时也会心生怜悯,比如面对善良的塔吉克老人和拜努尔。
“大爷,是这么回事……”钱飞想要狡辩,却被楚枫的眼神给打断,只好满脸堆笑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崭新的羽绒服递给大爷:“我们这次来就是重回圣山,看一个老朋友,想要拜努尔当向导,不巧的是他出去工作了,这是今年的流行款,是给拜努尔的礼物,您代为保管吧!”
塔吉克大爷微闭着双眼,不理不睬。
“我们是去找一个人,她在雪域高原生活了二十年,而她的家族保护着圣山超过一千二百年,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她说要回家。”楚枫声音沙哑地说道:“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也不知道能否找到。所以……”
声音几近哽咽,一种难以抑制的悲伤突然袭上心头。那个纯洁得如雪域圣山一样的姑娘,那个善良而美丽的姑娘,那个履行着祖先诺言、不轻言放弃的姑娘——她真的回到了望古界的家乡了吗?回家是雪儿的夙愿,无人能够阻挡。
气氛有些沉闷,塔吉克大爷已经打起了鼾声。
“楚爷,没有向导这时候进山就是死路一条,怎么办?”钱飞无精打采地靠在背包旁边,看着烧红了的炭火盆陷入沉思之中。
星夜无语,是因为有一颗心在悲伤;寒风逡巡,源自内心善良的渴望。
天明时分,两个人上路,向着已经冰封的雪山行进。塔吉克大爷把所有的干粮都送给他们,外加一匹骏马——那是拜努尔最喜欢的马,曾经跟随他深入雪域高原。
“咱们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您在甭说是大雪封山,就是天崩地裂都不算个事儿!”钱飞牵着马回头看一眼沉默的楚枫笑道。
楚枫不苟言笑地望着视线尽头的雪峰,思索片刻:“陷阱很深,恐怕我们无法自救。”
毫无来由的话,听得钱飞浑身起鸡皮疙瘩,狐疑地点点头:“您独具慧眼,我是丈二和尚,到底是咋回事?”
“灭口。”
钱飞翻了一下眼珠子:“是所有参与探险的人?”
“是。”
“我地乖乖,老夫子?”钱飞面色苍白地愣住,第一个想到的是莎莎,不禁后怕起来。
“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楚枫冷肃的脸上浮现一抹狠色:“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一个隐藏很深精心布置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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